叫俞明玉贫瘠腐烂的十多年里终于尝到了心跳加快的滋味儿,也叫他失望,恼怒,憎恨。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恨不得把谢安存抽筋扒皮,连血带肉吞进自己肚子里,让对方也尝尝自己的痛苦才好。
“咔哒”一声,手里的电话卡终于把蛮力掰断了,俞明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将摄像头的残骸一块儿扔进抽屉里,捂住脸站起来。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和自己五官一模一样的男孩出现在房间门口,对方身形模糊,脸上的表情却极清晰。
男孩背着手,冲俞明玉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似在嘲笑他此刻绝无仅有的狼狈。
第47章
墨西哥,18'n,102'w,布塔沙。
巨大的赤红悬日缓缓坠入地平线,街上到处都是持枪的白种人武装分子,操着蹩脚的西班牙语将流民赶入阴影内。
装甲车驶过,扬起一阵土尘,呛得路边的背包客扯下蒙布一通咳,顺便往冒烟的嗓子眼儿里灌水。
这个可怜的背包客正是谢安存。
体感温度31摄氏度,谢安存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沙子里滚了一遭。
几个小时前比格死活赖在地上不肯走,说自己马上就要累死了,让谢安存就在这里给它立块墓碑。
谢安存没办法,只好背着它站在这儿,煎熬地等入夜。
沙地里无论如何都是长不出健康的蘑菇的,谢安存本应该在s省吹空调开会,而不是跨越大半个太平洋来受这种罪。
但这都是为了俞明玉。
因为俞明玉不接他的电话,也不理短信消息,想到这里,谢安存将手里的矿泉水捏得嘎吱嘎吱响。
自从那天在服务区里和俞明玉打过电话后,他就再也没有打通过这个号码。
无论换谁的手机重新打过去都一样,听筒里永远都是无法接通的忙音。
如果来的路上只是有不好的预感那么简单,那么现在谢安存能肯定的是,俞明玉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将三个学生安全送到s省交给另外一位设计师后,谢安存连夜开车赶回沂水,连服务区都没停几个。
到家时眼睛红得吓人,手机电量只剩3%了还在坚持打电话。
阿姨被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又见他疯了似的跑上楼找人。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直到他站在自己房间的办公桌前,定定看着右下方的最后一个抽屉。
这个抽屉就像薛定谔的猫,选择打开或者不打开后的结局完全不一样,他想小倩的塔罗牌确实算得准,准到让他憎恨。
什么“你的爱人正在看着你,她很失望”,俞明玉会因为什么失望,就因为他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他、骚扰他吗?
“。。。。。。”
谢安存抖着手去拉抽屉,期待、恐惧、愤怒、急切,说不清什么样的情绪填满了正在砰砰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