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彻查这些流言的源头!"
李世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至于太子暂且暂且"
他说不下去了。
废长立幼非明君所为,但承乾确实不堪大任。
角落里,李泰低着头,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父皇的犹豫,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
大理寺的牢房里,李承乾蜷缩在角落,听着狱卒的窃窃私语。
"听说外面都在传,太子爷的瘸腿是遭了天谴"
"嘘,小声点!"
"不过也是,好好的太子不当,非要去扮什么突厥人"
李承乾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天谴?报应?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被他踢下冰湖的弟弟
牢门突然打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李承乾眯起眼,看到一个小宦官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塞给他一封信。
"殿下,这是魏王让奴才送来的"
李承乾展开信纸,李泰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兄长勿忧,弟必在父皇面前力保"
"哈哈哈哈"李承乾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多虚伪啊!
这封信分明是在炫耀,在嘲讽!
他将信纸撕得粉碎,仰头看着狭小的铁窗。
窗外,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刺耳的叫声。
这一刻,李承乾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是败给了李泰,也不是败给了李宽,而是败给了他自己。
洛阳的乡间小路上,长孙婉儿背着药箱,走过泥泞的田埂。村口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说书人正在讲述长安太子的荒唐事。
"姑娘是从长安来的,可知这事是真是假?"一个老农好奇地问她。
长孙婉儿看着告示上熟悉的字迹,那是岭南治下官府的通告。她轻声道:"真真假假,百姓的苦却是实实在在的。"
老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啊,听说那些被太子欺负的,都是当年玄武门战死将士的家人作孽啊"
长孙婉儿没有接话。
她望向北方,思绪万千。
那个曾经金尊玉贵的太子表哥,如今成了过街老鼠;
而那个曾经被所有人忽视的李宽,却成了民心所向
命运,何其讽刺。
"姑娘,前面张婶家的孩子发热,能去看看吗?"老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长孙婉儿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好,这就去。"
她迈步向前,药箱里的草药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条路很难走,但每一步,都比在大唐锦衣玉食时,更让她感到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