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当年玄武门之变,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天下。"
"您说我:只看到了权力,却看不到责任。"
李世民浑身发抖,这句话他怎么不记得。当日的这句无心之言,竟然酿成了今日悲剧的源头。
"您是玄武门的胜利者,自然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这话。"
李泰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方才的嘶吼更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我要证明给您看,我到底像不像您!"
话音未落,剑光闪过。
李世民看见,李泰的手臂挥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那把镶满宝石的长剑像切开豆腐般轻易割断了李治的脖颈。
少年的头颅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鲜血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在朝阳下形成一道凄艳的血虹。
"不——!"
李世民的惨叫撕碎了清晨的宁静,他踉跄着向前扑去,却被程咬金死死抱住。
老将军铁钳般的手臂勒得他几乎窒息,却阻挡不了他撕心裂肺的哀嚎。
李泰站在血泊中,脸上带着诡异的满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到唇边的鲜血,像个品尝美味的孩子。
"父皇,现在您知道了吧?"
"我比承乾强多了他只会自杀,而我"
"死之前还会拉个人垫背!"
话未说完,他突然调转剑身,横放在自己的咽喉边。
尉迟恭的箭终于离弦,却晚了一步。
长剑深深划向脖颈,李泰肥胖的身躯己经向后仰倒。
"砰!"
李泰的尸体重重砸在箭楼地板上,与李治无头的尸身交叠在一起。
兄弟俩的血汇成一股,顺着箭楼木板缝隙滴落,正好淋在下方李世民的铠甲上。
啪嗒、啪嗒。
温热的血滴砸在李世民脸上,像一场残酷的血雨。
他呆呆地仰着头,看着两个儿子的血混合着流下,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玄武门下,看着建成、元吉的血从城门滴落。
"报应这是报应啊"李世民喃喃自语,眼前一阵阵发黑。
恍惚中,他看见年轻的自己提着建成、元吉的首级从血泊中走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那个幻影在他耳边轻声说:"看啊,孤才是大唐真正的继承人。"
"陛下!陛下!"
程咬金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世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这双曾经缔造贞观盛世的手,如今沾满了亲生骨肉的血。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癫狂,吓得周围的将士都不由后退。
"好!好得很!"
李世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箭楼上两具尸体。
"朕的儿子朕的好儿子啊!"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玄武门斑驳的地砖上溅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李世民感到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岭南政权方向的天空亮得刺眼,仿佛有金龙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