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没瞧见,陛下刚才那副着急的样子——"
"听说您生病了,陛下马不停蹄赶来,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好多"
"奴婢在宫里这两年"
"还没见过哪位主子能让陛下如此上心呢!"
崔莹靠在软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李宽指尖的温度。
她垂下眼睫,不敢让绿翘看见自己发烫的耳尖。
陛下他竟为我屈尊至此?
记忆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来都是冷峻威严的。
朝堂之上,他杀伐果决;
御书房里,他批阅奏折到深夜也未曾喊过一声累。
可今日,他却亲手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到她唇边,甚至在她呛咳时,用帕子替她擦拭唇角。
那样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他会不会觉得我狼狈?
她烧得糊涂时,似乎还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那些藏在心底的诗,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会不会被他察觉了?
一想到这里,崔莹便觉得脸颊更烫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可更让她心跳失序的,是他临走时的那句话——
"好好养病。"
"等你好起来"
"朕下一个就召你侍寝。"
侍寝?下一个就是她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崔莹便忍不住攥紧了锦被。
她自幼读圣贤书,学的是端庄持重,可此刻,胸腔里那颗心却跳得毫无章法,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一般。
——崔莹,你疯了吗?
——那是帝王,是天子,是注定要三宫六院的人。
可即便理智如此提醒,她的心却仍旧不受控制地雀跃着。
她想起他低沉的嗓音,想起他指尖拂过她额发的触感,想起他说"《九歌》里,爱妃最喜欢《少司命》"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全是她的影子。
——陛下记得。
——他记得我曾提过最爱《少司命》。
一股酸涩又甜蜜的情绪涌上心头,崔莹将脸埋进掌心,无声地笑了。
——原来,陛下也会将我放在心上吗?
窗外,暮色渐沉,一缕晚风拂过,吹动了案几上的诗稿。
那上面,是她曾和李宽共同写下的诗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而今夜,她终于敢奢望。
或许
星月,终有相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