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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府邸深处的旧时光程府耕牛暴毙（第2页）

皇帝的手指抚过木桩上稚嫩的刻痕，勇嫔的笑靥在金色的光晕里明媚张扬。远处隐隐传来程夫人低声的叮咛和程咬金粗豪的笑语，交织成一曲平凡却动人的归家乐章。

李宽的目光掠过那些斑驳的印记，最终停留在程铁环因兴奋而微微汗湿的额角。他忽然觉得，这深宫之外的片刻烟火，竟比九重宫阙里的万千气象更令人心折。

程咬金远远望着这一幕，悬了一日的心终于彻底落回肚里。

他捻着虬髯，对身旁抹泪的老妻咧开嘴，压着嗓子道："瞧见没？咱家这傻丫头，傻人有傻福！"

"陛下是真把她当个人，不是当个物件儿供着！"程夫人含着泪，用力点头，嘴角却弯成了欣慰的弧度。

——

午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程府正厅，将厅内照得通明。

程府上下早己备好宴席，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程咬金捋着胡须，满脸得意地指着空出的主菜位置对李宽说道：

"陛下，老程家的厨子虽比不上御厨，但这道待会要上的烤牛肉，那可是一绝！"

话一出口，程咬金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程铁环闻言却眼睛一亮，拍案而起："阿耶！我想吃家中做的烤牛肉了！"她这一嗓子喊得清脆响亮，却让整个正厅瞬间陷入死寂。

程处默、程处亮兄弟脸色骤变，程夫人手中的象牙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厅内侍立的丫鬟小厮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李宽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在大明律法中，牛是重要的耕种劳动力，私自杀牛乃是重罪。即便牛病死，也要向官府报备方可宰杀。

但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向来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

"这这个"

程咬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臣是说是说"

程处默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容禀！家父一时口误，其实要上的是烤羊肉！"他说着拼命给程咬金使眼色。

程铁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地变得煞白。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宽，一双杏眼里满是惊慌。程夫人急得首搓手，又不敢贸然开口。

李宽前世是历史系大学生，自然读过关于程咬金"杀牛解馋"的野史记载。他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典故竟是真的。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严肃地问道：

"程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硬着头皮拱手道："陛下明鉴！老臣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今日准备的确实是羊肉。"

他说着转向管家，厉声道："还不快去厨房看看，怎么烤羊肉还没上来！"

管家会意，正要退下，却听李宽淡淡道："且慢。"

这一声让程府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宽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程咬金的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程爱卿。"李宽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咬金，"朕记得你府上养着几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