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承诺,终究是兑现了。
侍寝那夜,文渊阁的灯火似乎都燃得格外明亮。
我沐浴熏香,换上最精致的湘妃色心衣,对镜描摹了许久,指尖抚过胭脂晕染的脸颊,心跳如同擂鼓,混杂着夙愿得偿的狂喜与难以言喻的紧张。
当那沉稳的脚步声终于在殿外响起,当那带着龙涎香气的玄色身影踏入内室,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爱妃平身。"
陛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朕来晚了。"
我抬起头,正对上陛下含笑的眼睛。
这一刻,两年的等待,所有的委屈与期盼,都化作了眼角的泪光。
"臣妾不觉得晚。"
一只温热的手掌托起我的下巴,我抬头。
年轻的帝王一身月白常服,发梢还带着夜露的湿气,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风流意气。
"爱妃病愈后,倒比从前更添风致。"
"今日这花钿很衬你。"
"陛、陛下"
我声音微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带。
陛下低笑,拇指摩挲过我泛红的唇瓣:
"怎么?"
"莹儿那日敢用《长门赋》讽朕"
"今夜倒怕了?"
听了陛下的打趣,我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遥想那日雨中失态,高烧迷糊时被陛下看见最狼狈的模样,如今想来仍羞耻难当。
可此刻,帝王指尖的温度却比那日的药更灼人,烫得我心尖发颤。
"臣妾"
话未说完,我忽觉身子一轻——
陛下竟首接将我打横抱起!
"陛下!"
我慌忙环住他的脖颈,却在撞进陛下胸膛的瞬间,嗅到龙涎香里混着的淡淡酒气。
"您饮酒了?"
"嗯,吐蕃大捷的庆功酒。"
我将头枕在陛下怀里,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恍惚想起两年前那个雪夜,他牵着我的手,为我暖了一路的冰凉指尖。
殿内,烛火摇曳,熏香袅袅。
陛下在软榻上坐下,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琵琶。
"听闻爱妃最近苦练琵琶,不知今日朕可有耳福?"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陛下会主动提起。
福身行礼后,我抱起琵琶坐在绣墩上,指尖轻拨琴弦。
"那臣妾就献丑了。"
《霓裳羽衣曲》的旋律在殿内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