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太子李承乾的惶惶不可终日,有一人的心思,却大相径庭。
魏王府的书房里,烛火通明。
李泰独自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卷《括地志》的竹简,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长孙无忌下狱了"他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消息本该让他忧心忡忡,毕竟他也是长孙家的外甥。但此刻,他心中涌动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舅父啊舅父,"李泰轻笑着摇头。
"您当年选择全力支持李承乾时,可曾想过今日?"
烛火映照下,李泰的面容显得格外阴晴不定。
同样是长孙家的外甥,凭什么李承乾就能被立为太子?
就因为他早出生几年?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李泰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多年来积压的不甘与愤懑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论天资,他三岁能诵诗,五岁通《论语》,十岁时己能与大儒辩论经义;
论才学,他主持编撰的《括地志》被父皇赞为"国之瑰宝",一手飞白体书法更是独步朝野;
论宠爱,父皇特许他不必就藩,留在长安武德殿居住,这份殊荣连太子都没有!
"李承乾有什么?"
李泰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一个嫡长子的名分罢了。"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提醒着夜己深沉。但李泰毫无睡意,他的思绪己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长孙家族的倒台,表面上看对他不利,实则不然。
舅父一向支持的是李承乾,如今这棵大树倒了,最该惶恐的是太子才对!
"李宽"
李泰轻声念出这个曾经无人提起的名字,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感受。
那个被李承乾踢下冰湖的庶兄,那个在玄武门充当替死鬼的二皇子,如今竟成了岭南王!
命运何其讽刺。
李泰忽然很想知道,那个曾经默默无闻的哥哥,如今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