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李宽端坐在九龙御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登基三个月来,这套繁琐的礼仪他己经驾轻就熟。
今日,他特意换上了那套紫金战甲,不是登基时的礼服,而是当年在岭南征战时的旧甲,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不少老臣眼皮首跳。
"平身。"
淡漠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百官刚刚站定,杜如晦就踉跄着冲出队列,"扑通"一声跪在御阶前。
"陛下!辽东八百里加急!"
杜如晦是三朝老臣,素来沉稳,此刻却连官帽歪了都顾不上扶正。
李宽虽早一步接到消息,但还是接过那封染血的奏报,奏报内容刺得眼睛生疼。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李宽读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咀嚼。
当看到"高句丽边军屠我三村,掳走汉民两千余口"时,他的手指突然收紧,奏报边缘顿时出现几道裂痕。
"好,很好。"
这声轻笑让殿内温度骤降。
李宽缓缓抬头,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定格在辽东地图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
"高藏这是觉得,朕的刀不够快?"
"砰——!"
下一刻,李宽一掌拍在御案上,整张紫檀木案应声而裂。
奏章、笔墨哗啦啦洒了一地,却没人敢去捡。
"两千三百七十六人。"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数字。
"其中妇孺一千二百零九人。被掳走时,最年长的八十二岁,最小的"
他顿了顿,"才三个月大。"
殿内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
薛万彻双眼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赵黑虎额角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拔刀杀人;
就连一向沉稳的房玄龄,此刻也死死咬着牙关。
"陛下!"老将薛万彻一步踏出,抱拳怒吼,眼中怒火燃烧。
"臣请战!必率军踏平高句丽,取高藏首级献于御前!"
"臣附议!"
"臣愿为先锋!"
"陛下!臣也有本奏!"说这话的是原大唐将领一方的程咬金,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巨响。
程咬金是个混不吝的,他的儿子程处默是第一个投效李宽的大唐将领,是故程家虽是前朝之臣,他自然和其余颤颤巍巍,害怕新君猜忌的大臣不同。
他敢开口向李宽讨要兵权,主动请战:
"臣请率十万精兵,踏平高句丽!"
"不把高藏的脑袋挂在长安城门上,臣提头来见!"
一时间,众将领纷纷请战,杀气冲天!
"区区弹丸之地,也敢在吾大明兵锋之下冒头!"
李宽起身走向殿侧的巨大沙盘,衣袖带起的风让烛火剧烈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