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沦陷的消息如同瘟疫,伴随着明军"神机营不可战胜"、"洪武大炮毁天灭地"的恐怖传说,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东瀛岛国。
恐慌,如同一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每一个东瀛人的咽喉。
公卿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往日优雅从容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仓皇逃窜和绝望的哭嚎。
京都御所,象征着天皇神权的宫殿内,一片死寂。
往日的庄严肃穆被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衰败所取代。
年仅十七岁的孝德天皇,脸色惨白如纸,穿着皱巴巴的"黄栌染御袍",瘫坐在象征着天照大神后裔的"高御座"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空洞的眼神扫过殿下匍匐在地、同样面无人色的公卿大臣们——
左大臣阿倍内麻吕、右大臣苏我石川麻吕、内大臣中臣镰足
这些掌控着朝廷权柄的名臣嫡流,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蠕虫。
"陛下…"
阿倍内麻吕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屈辱。
"明…明国大军…己…己攻陷大坂!
"兵锋…首指京都!"
"其势…其势…不可挡!"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
死寂。
宫殿内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
"为…为保全神国血脉…为亿万黎庶…"
阿倍内麻吕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决绝,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臣…泣血恳请陛下!"
"效…效仿古例…行‘裸身负荆’之礼"
"献…献上三神器"
"向…向大皇帝陛下乞降!"
"愿…愿为儿皇帝!"
"永世…永世臣服!"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泼入滚油,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献三神器?!"
"裸身负荆?!"
"儿皇帝?!"
有公卿发出惊骇欲绝的尖叫,有老臣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首呼"国体沦丧"、"愧对天照大神"!
然而,在明军那毁天灭地的炮火阴影下,在亡国灭种的绝对恐惧面前,所有的抗议和悲愤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很快,哭泣变成了麻木的沉默,沉默变成了绝望的认同。
——
京都城外,明军大营连绵如山,旌旗蔽空。
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寒冰。中军大帐前,巨大的"明"字明黄龙旗在秋风中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