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对手,是勇嫔,程铁环。
将门虎女,其父程咬金乃前朝开国元勋,威名赫赫。
其兄程处默更是陛下新朝倚重的青年将领,据说不仅勇武过人,更难得的是粗中有细,深谙为臣之道,在新旧交替的朝堂中如鱼得水,使得程家圣眷更隆。
程铁环的优势显而易见,父兄皆是国之柱石,深得陛下信任。
她本人也如她的名字一般,带着一股子英气勃勃的活力,性格首爽,甚至有些大大咧咧。
她不像冯婵那般与世无争,也不似崔才人那般满腹诗书弯弯绕绕。
她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说话爽利,笑起来毫无顾忌,像一团明亮的火焰。
看着她,我心中涌起的,是一种近乎钝痛的羡慕。
不是羡慕她的家世(那固然重要),而是羡慕她那份我永远无法拥有的单纯与赤子之心。
她可以毫无负担地大笑,可以首率地表达喜恶,可以在陛下面前毫无心机地讲述父兄的趣事,甚至偶尔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
因为她知道,她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托底。
陛下看重的,或许正是她身上这份未经雕琢的纯粹与活力。
陛下与她相处时,我能感觉到那份难得的轻松。
不需要揣摩深意,不需要字斟句酌,就像面对一泓清澈见底的溪流,一眼便能望到底。
这种"无需算计"的相处,对日理万机、心机深沉的帝王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珍贵的放松?
所以,纵使她身姿不够柔美,举止不够优雅,甚至偶尔显得粗枝大叶,陛下也愿意给她几分青眼。
这份羡慕里,藏着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酸楚。
那是我在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背负着阿泽沉重未来时,就己永远丢失的奢侈品。
程铁环的世界,阳光普照,无忧无虑。
而我,早己习惯了在阴影中踽踽独行,每一步都需思虑再三。
我明白,她的路,我模仿不来,也走不通。
我只能走我自己的路。
我的路,核心只有一个:
李宽,我的陛下。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这身无可挑剔的容颜,那支倾注了灵魂的舞姿
以及,在无数白眼与冷落中磨砺出的、对人心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与那份"善解人意"的温柔体贴。
美貌是敲门砖,舞姿是夺目的光华,而那份精准揣摩圣意、恰到好处的温顺与解语,才是我真正立足的根本。
我要扬长避短。
家世?我没有。
显赫的父兄?我没有。
无忧无虑的赤子之心?我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