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暗处传来,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个黑袍人,"岭南那边若是兴兵来犯"
李泰的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当然知道黑袍人指的是什么,无非是李宽会趁大唐内乱,从而趁火打劫。
"先解决长安的事。"李泰粗暴地打断,"至于李宽本王自有打算。"
他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去年生辰时父皇所赐,上面刻着"忠孝仁爱"西个字。
多么讽刺啊,现在他要带着这枚玉佩去囚父杀弟了。
"都去准备吧。"李泰挥了挥手。
当密室里只剩下他一人时,李泰终于允许自己瘫坐在胡床上。
汗水浸透了丝绸内衫,黏腻地贴在肥厚的背脊上。窗外传来隐约的更鼓声,提醒他时间所剩无几。
"父皇"李泰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您当年杀兄囚父时,可曾犹豫过?"
没有人回答。
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像是在嘲笑他这个拙劣的模仿者。
李泰突然暴怒,一把掀翻了案几。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其中就有今早才收到的、勒令他即日就藩的诏书。
诏书上的玉玺印鉴鲜红如血。
李泰死死盯着那方"受命于天"的印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承乾会在狱中自尽——
不是畏罪,不是恐惧,而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那个跛脚太子比谁都清楚,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不成龙,便成灰。
"我不会成灰。"李泰咬牙切齿地发誓,脸上的肥肉因激动而颤抖。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李泰才是大唐未来的主人!"
——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独白。
门外传来心腹侍卫压抑的声音:"殿下,宫中来报,陛下醒了!"
李泰如遭雷击。
父皇醒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看到自己精心编织的美梦正在一点点破碎。
但紧接着,另一个更疯狂的想法浮上心头,如果现在加快行动呢?
趁父皇刚醒还虚弱时
"传令下去。"
"计划不变,提前一个时辰。"
"另外,派遣死士,给我先抓住晋王李治!"
当侍卫的脚步声远去后,李泰从暗格中取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长剑。
"父皇,别怪儿臣。"
李泰轻轻抚过冰冷的剑刃,眼中最后一丝人性也消失了。
"是您教我的,成王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