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吞、护心镜等关键部位隐隐泛着暗金色的流光,胸口更是镌刻着一个微缩的“忠勇护圣”金牌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身份的特殊。
沿途遇到的官员,无论品级高低,远远看到他这身行头,无不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起最热情、最恭敬的笑容,拱手行礼:
“薛将军!”
“将军安好!”
声音里透着十二分的巴结。
薛万彻努力板着一张黑脸,学着记忆中那些大将的沉稳模样,微微颔首回礼,动作略显僵硬。
他手心都在冒汗,心里首打鼓:娘的,比上阵杀敌还紧张!可不能让这些酸文人看轻了,给圣君丢脸!
在一次小型御前会议上,李渊特意将薛万彻唤到近前,当着几位重臣的面,重重拍了拍他那厚实的肩膀,发出“啪啪”的声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亲厚:
“万彻啊!在宽儿身边,感觉如何?”
“你责任重大啊!这护卫太孙的重担,朕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朕看好你!圣君也看好你!”
这亲昵的举动和露骨的撑腰,让在场的几位老臣眼皮都跳了跳,看向薛万彻的眼神更加不同了。
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敦礼,与范阳卢氏的代表卢承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冷眼旁观着薛万彻这“幸进新贵”的崛起,再看看长孙无忌那如同烂泥般沉入深渊的家族,心中那点最后的不甘和小心思彻底烟消云散。
紧跟圣君,莫生二心!这是用血淋淋的现实换来的教训。
对于薛万彻,他们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不巴结,不谄媚,但也绝不招惹,维持表面的、客气的尊重即可。
而在长安城那无形的社交版图上,一道冰冷而坚固的墙,己经将“长孙”这个姓氏彻底隔绝在外。
曾经的门生故吏、姻亲好友,如今避之唯恐不及。
长孙无忌偶尔拖着沉重的步子出门买点最劣质的米粮,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感受到的只有路人的侧目、鄙夷、以及
那种仿佛怕沾染上瘟疫般的恐惧目光。
他长孙家的子弟,无论嫡庶旁支,前程尽毁,只能去最下等的商行做学徒,或者去码头扛包,在长安城的最底层挣扎求生,品尝着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极致屈辱。
这种“社会性死亡”和“阶级跌落”,是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家族,在圣君意志下承受的最残酷、最漫长的惩罚。
皇太孙李宽对此,并无只言片语。
他不杀长孙无忌,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一种“仁慈”。
但在李宽那仿佛蕴藏星空的眼眸深处,这“仁慈”本身,就是对长孙无忌以及其家族最彻底的漠视和羞辱——
如同人类不会刻意去踩死一只碍眼的蚂蚁,但也不会在意蚂蚁在尘埃中如何挣扎。
而他提拔薛万彻,则是基于天幕揭示的“忠诚”和当下可用的价值,是冰冷神性规则下最首接的“论功行赏”。
无关喜恶,只有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