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极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沉重,虽无刀兵,却比任何战场更令人窒息。
来自山东、河南等地的八百里加急如同催命符,一道道压在御案上,也压在满朝文武的心头。
旱魃肆虐,赤地千里,河道干涸,田垄龟裂。
麦苗枯黄,粟米绝收的噩耗不断传来。
恐慌如同瘟疫,正沿着驿道飞速蔓延,啃噬着帝国北方的根基。
朝堂之上,往日唇枪舌剑的争论消失了,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李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看向下首的房玄龄、杜如晦:“玄龄,如晦,各州仓廪存粮,还能支撑多久?流民该如何安置?”
声音里透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天灾无情,纵是帝王,也感无力。
房玄龄面色凝重,出列躬身:“陛下,山东、河南诸道,仓廪本就不甚充盈,今岁夏粮几近绝收存粮恐恐难支撑两月。流民己现,若处置不当,恐生大乱!”
杜如晦补充道:“开仓放粮,杯水车薪;调运南粮,路途遥远,耗费巨大,且杯水难救车薪之火!臣忧心如焚!”
武将队列里,李世民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却难掩沉重。
他能征惯战,可面对这天灾,手中刀兵又有何用?
程咬金烦躁地抓了抓头盔,低声嘟囔:“他奶奶的!要是突厥崽子来犯,老子还能砍他几个出出气!这老天爷不开眼,憋屈!”
尉迟恭沉默如山,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内心的焦灼。
世家代表们如崔敦礼,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自家坞堡粮仓能守多久?这乱世又要来了吗?
就在这片愁云惨雾笼罩大殿之时,一个平静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灾预言,孤己知晓。”
声音来自御阶之下,那张李渊特意为皇太孙李宽打造的小小“龙椅”。
李宽端坐其上,小小的身躯包裹在特制的亲王冕服中,稚嫩的小脸上,此刻却是一片超乎年龄的肃穆。
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映照着千里之外干裂的土地和百姓绝望的哭嚎。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从山东、河南方向涌来的、海啸般的信仰之力中,正夹杂着越来越浓烈的恐惧、绝望和对苍天、对神君的无声祈求。
【李宽意识深处:】
“系统!”
“检索!立刻检索可大规模推广、快速解决当前粮食危机、具备极强抗旱抗逆能力的高产作物种子!要求适应性强,易于种植!”
李宽的声音在意识中斩钉截铁。
特性:亩产潜力:2000-3000斤(远超本位面认知极限);极强耐旱性;耐贫瘠土壤;块茎富含淀粉、维生素,可作主粮、蔬菜;全株低毒,易于处理。
成熟期:90-120天(视气候)。
特性:亩产潜力:3000-4000斤(本位面惊世骇俗);卓越耐旱性;耐贫瘠土壤;块根富含淀粉、糖分、膳食纤维,可作主粮、制粉、酿酒、饲用;藤蔓是优质青饲料。
成熟期:100-150天(视气候)。
“兑换!土豆、番薯种子,各一万标准单位!立刻!”
李宽没有丝毫犹豫。
亿万情绪点?不过是数字!能救万民,倾尽所有又何妨?
朝堂上,李宽缓缓睁开眼。
那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藏着生命本源的神圣气息,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殿内的压抑。
所有大臣,包括忧心忡忡的李渊,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