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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温柔乡冯盎欲行偷塔计划（第1页）

长安，“岭南驻长安忠君办事处”深处，一座西面通风、挂着轻纱的精巧水榭里。丝竹之声，咿咿呀呀，不成调子，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

十几个正值妙龄的俚僚少女，穿着色彩斑斓的筒裙，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光洁的手臂。

她们赤着脚，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脸上带着紧张和羞涩，正跟着一个愁眉苦脸的长安老乐师，一字一顿、极其艰难地唱着：

“圣——君——天——威——兮——光——耀——西——海——”

“停！停！停！”老乐师痛苦地捂住耳朵，手里的竹笛敲得案几梆梆响。

“不是‘兮光耀’！”

“是‘光——耀——西——海——’！”

“‘海’字要拖长！要有气势！要有对圣君的无限敬仰！”

“你们这唱的是啥？赶着投胎吗？”

“还有这调子！跑得比岭南的山路还偏！”老乐师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清誉都要栽在这帮“蛮女”手里了。

少女们面面相觑，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

她们能歌善舞不假，但那都是山林间自由奔放的调子，跳的是祭神的狂野，唱的是情歌的缠绵。

这正儿八经、板板正正的颂圣雅乐，对她们来说，简首比驯服一头野象还难。

冯盎背着手，踱步进来，脸色有些阴沉。

他听着那依旧磕磕绊绊、毫无气势的歌声，眉头拧成了疙瘩。

明年宫宴，圣君面前献艺，就这水平？别说争宠了，不丢岭南的脸就算烧高香了！

“公爷”负责此事的管家擦着汗，小心翼翼上前。

“废物！”

冯盎低声骂了一句，烦躁地挥挥手。

“光练不行！得给她们点念想！”

“告诉她们，谁跳得最好，唱得最亮，入了圣君的眼，将来就是咱岭南飞出去的金凤凰！”

“别说峒主女儿，峒主夫人都做得！赏！重赏！给老子往死里练！

“练不好，统统发配去凿冰船！”

管家苦着脸领命而去。

水榭里的丝竹声，顿时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凄惨’。

夜色笼罩下的“办事处”书房，烛火通明，映照着冯盎那张写满算计的胖脸。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个心腹幕僚；摊开在书案上的，不是地图，不是账册，而是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小像。

画中女子，约莫十三西岁年纪。

身姿纤细玲珑，穿着一身合浦郡特有的鲛绡纱衣，轻薄如烟，隐约勾勒出初绽的青春曲线。

一张小脸，不是长安流行的丰腴圆润，而是带着岭南山水特有的灵秀清丽。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小巧的鼻梁下，一点朱唇不点而红。

最妙的是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却又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懵懂，像林间初生的小鹿，怯生生地望着画外，能轻易勾起人最深的怜惜与保护欲。

乌黑的长发并未盘成繁复发髻，只是松松挽起，斜插一支合浦明珠磨成的素簪，更添几分天然去雕饰的纯净。

幕僚低声道：“公爷，按您的吩咐，合浦冯氏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冯婵小姐，您嫡亲的侄女，合浦明珠的名头，半点不虚。”

冯盎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力道，缓缓抚过画中少女精致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狞笑：

“好好一朵含苞待放的岭南山茶花！圣君也是男人，是男人，就逃不过这绕指柔！”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压低声音，字字如刀：“传令合浦！三年！老子只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