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因果,环环相扣。"
"孤倒要感谢当年那场变故,否则今日坐在这里的,不过又是个被世家裹挟的庸王。
沉香突然爆出个火星。
李世民看着被屠的大龙,忽然想起李渊退位时摔碎的茶盏:
当时飞溅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背,此刻那道旧伤竟隐隐作痛。他缓缓抬头,发现李宽正在看他那道伤疤,眼神复杂难明。
"朕输了。"
这三个字出乎意料地轻松。
"输得心服口服。"
他忽然觉得释然,这些年的执念、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比他更适合坐拥天下。
李宽整理棋子的手顿了顿。
"唐皇何必自谦?若不是我横空出世,您本可成为真正的明君。"
"贞观治世,您确实尝试过轻徭薄赋、劝课农桑,让百姓休养生息。"
"天命不在唐啊"
李世民摩挲着棋子,苦笑道,"但好在还在李家。"
"朕这些日子一首在想,若早知你有这般才干,当年就该"
"陛下又错了。"
李宽将白子一粒粒收进云母罐,动作优雅从容。
"天下非一姓之私产,而是兆民之公器。"
"您毕生困在家天下的执念里,所以永远看不见真正的民心。"
"在岭南,百姓不知何为李,只知何为法。"
窗外,传来三更的鼓声。
李世民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儿子,突然很想知道他一路走来,中间都经历了什么;
想知道岭南的台风来临时他会不会害怕;
想知道他是否也曾在某个深夜想起长安
这些本该由父亲知晓的琐事,如今都成了永远的秘密。
"能叫我声父皇吗?"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惊讶。
棋子入罐的清脆声响成了回答。
"真正的李宽己经死在武德九年的湖底了。"
年轻的岭南王站起身,月光描摹着他挺拔的轮廓。
"现在您面对的,是紫薇神君。"
"不过"他顿了顿,"我倒要感谢曾经的经历,让我看清了权力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