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倒是缓过神,回了房间就坐在桌前,从包里掏出松向南日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事情的发展他捋了个大概,他和松向南宋子京前几世就认识,只不过由于自己是掌烛人,魂魄入轮回导致记忆重置,但他们俩是圈里人,有残留记忆很正常。
于是他们俩就去林家将记忆恢复,偷偷摸摸开始捣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秦砚就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要瞒着他的,一开始如实说不就好了,非要到这一步才肯说出来,早就了解不就少了很多麻烦吗?
日志他翻完了,和上代灵瞳子日志差不多,不是除魂就是些鸡毛蒜皮。
一想到上代灵瞳子就是宋子京,还把自己写的日志拿出来给秦砚赵杜分析着看,秦砚就忍不住扶额。
这俩人算是把他蒙在鼓里耍了十几年。
这样一想,松向南走之前给宋子京留信就变得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也有,比如松向南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秦砚他才是掌烛人,而是选择以师父的身份照顾他这么久,直到去世了才让他知道这些。
早早带他去林家恢复记忆,也许他们现在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宋子京的话决定没说全,而且秦砚直觉,有些事他永远不会说。
连着除了两个很麻烦的物魂,秦砚本来就疲惫,想的太多,难免又犯困。
昏昏沉沉睡去,很久没做过的梦却突然到访。
他现在已经知道梦里的人是宋子京,对这梦的抵触也就少了很多,本来还在猜测这次会是哪种背景,没想到梦里一睁眼,一片雪白。
很空旷,不再是阁楼和图书馆,而是一片被冰封住的湖,湖上立了座亭子,独自停在雪中。
亭子里坐了一个人。
秦砚穿过冰湖,向那座亭走去,人影背对着他,一点动作都没有。
那人背影挺拔,坐姿虽然不端正,但看气质也绝非普通人家的公子。
一袭黑袍,腰上坠了两枚花钱,用红绳穿起系在腰间,稍有动作,两枚花钱就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秦砚没靠近,快走到那亭边止住了脚步,伸手下意识去捞袖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白色云纹袍。
他没出声,梦里的人自然会替他出声:“宋子京。”
高马尾少年回过头,见到他眼睛都乐开了花,轻轻歪着脑袋将他上下欣赏了个遍:“新衣裳?道长这么帅,凑近了让我多看两眼。”
秦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子京,准确来说,他第一次能完整看清梦里宋子京的脸。
如果说现世的宋子京一副狐媚子长相,满脸妖孽,那面前这一世的宋子京完全就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同一副五官,同一种性格,却多了种灵气,仿佛招摇过市的翩翩少年。
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洒脱和活力让秦砚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宋子京。
一个是男孩,另一个是男人。
兴许是他目光太热烈,宋子京晃着马尾站起身,主动凑上前来,轻轻钩住他的小拇指:“道长没给别人看吧?独独只给我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