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拣拣,没一个对口味,秦砚没下手,守着棋盘撑颌看着他忙活。
林听淮是第三个到的,白袍一卷毫不客气坐下了,笑眯眯地捧着汤婆,还不忘道声惨:“前些时日家宴好生热闹,差点误了练习术法,也忘了招呼各位,见谅。”
几日未见,他居然主动提起这事,想必是真没放在心上,松向南自然也就松口气,将心放下来。
拣了几个松子扔过去,松向南稀奇般看向他:“许逢没同你一起?”
这俩人难得没黏在一块儿,秦砚抬眸看一眼,又面无表情去盯棋盘,心道急什么,马上就来。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许逢的声音紧跟着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毫不客气:“我呸,你自己记性差,赖谁?”
这两人见面必怼,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至此,今日这局算是来的差不多了。
只差一人未到,松向南招呼着坐下,先把茶煮上。
亭外落雪,亭内暖意融融。
这几人坐在一起无非也就是那些话可聊,除了除魂就是除魂,但这会儿缺了个人,正好做了谈资。
松向南拨了拨茶叶,顺手把果盘递给林听淮:“听你这么一说,家里的事算是解决干净了?”
这话一出正中许逢下怀,当即拣了个果丹塞到嘴里嘎嘎乐:“人家可是亲传,把妹妹服服帖帖送回去了,该说不说,林以宁这小丫头还算仗义,走之前还替他说好话,让他免了家主一顿罚。”
松向南一头雾水:“罚什么?那日闹事的人不是林以宁吗?”
许逢笑出声:“罚他没招待好客人。”
林听淮当即轻飘飘扫过去一眼,汤婆子都快捂不稳:“该招待的我做全了,你以为我是宋子京?咋咋呼呼。”
提到他,话匣子就收不住了,许裴第一个跳起来不满:“爹的,提到他我就气,仗着我看不见魂魄给我耍了一道,那干尸居然还会乍起,差点没给老子吓死。”
几人聊得欢,秦砚没插话,挺着背坐在一旁听他们讲。
松向南提起茶壶一人斟了一杯,第一杯给的是秦砚。
许逢视线扫过去,揶揄没化开:“掌烛人怎么不说话?我倒还想问,你与宋子京何时关系那么密切了?”
茶香四溢,秦砚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将杯子又放回桌上。
许逢一句话勾起注意,余下两人嘴里的零嘴都不香了,纷纷束起耳朵等着秦砚回答。
秦砚皱眉:“我何时同他关系密切?”
许逢面露震惊:“你们俩从来不会走在一起!还有,他说话你从来不接!”
“其实我也觉得最近是关系好了点。”
松向南接完话,不敢看秦砚脸色,转头去拨炭火了。
秦砚此刻坐在亭边,没坐石椅上,听他们闲扯了几句,没觉得自己和宋子京有哪里亲近,无非是看他没那么刺眼,听他说话也没那么刺耳罢了。
但要说完全没变化,倒也不算。
秦砚不吱声,一个人慢慢琢磨,几人见话题进行不下去,自然也就换了话头,继续吵嚷起来。
小臂边上的棋局战况激烈,秦砚盯着白玉棋子出神,却突然察觉到不对,抬头朝亭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