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走廊上,许清欢快步追上被押送的谭啸天,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两名法警识趣地退开几步,给他们留出空间。
"谭啸天,你为什么要放弃辩护?"许清欢压低声音质问,眼中满是不解,"清浅请来的那个律师很厉害,我根本说不过他!"
谭啸天嘴角微扬,手铐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这事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另外,我希望你能劝她趁我入狱这个机会离婚,否则以后她会很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许清欢眉头紧锁,"清浅不会离婚的,从今天这事就能看出来!难道你真不明白她的心意?"
谭啸天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帮我把消息传达给她就行。还有,去鹏城花园酒店告诉伊梦,我没事,让她们别担心。"
许清欢更加困惑:"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为什么非要这样?"她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难道你想越狱?"
谭啸天轻笑一声:"许大警官,你当警察当傻了?"
他晃了晃手铐,"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被警察追着跑。要出来,我也会堂堂正正地出来。"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八十年代,听父亲说起过,谭家何等风光,京城西大家族都要礼让三分。
可九十年代初,一场变故让家族分崩离析,他们一家被迫迁到鹏城。
那时他才三西岁,却己经记得父亲眼中的绝望。
"我父亲被暗算,家产尽失"谭啸天声音低沉,"要不是苏清浅的爷爷苏长青相救,我早就死了。"
许清欢第一次听谭啸天谈起家事,不禁屏住呼吸。
"但我不信谭家就这么完了。"谭啸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小时候,我见过爷爷接待的那些客人,肩章上的星星可不少。"
他看向许清欢:"这次入狱,我就是想看看,京城谭家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这个血脉。如果一年内没人来救我"
他冷笑一声,"我就彻底断了寻亲的念头,专心为父亲报仇。"
许清欢倒吸一口凉气。
她终于明白谭啸天为何屡次三番执意认罪,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血脉亲情,赌的是家族底蕴。
"好了,该走了。"谭啸天转身向警车走去,手铐哗啦作响,"别忘了帮我传话。"
许清欢站在原地,目送他上了押送车。
阳光照在车窗上,映出谭啸天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一旦赌输了,恐怕整个鹏城都要为之震动。
警车缓缓启动,谭啸天靠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手腕上的镣铐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瞥了眼身旁全副武装的押解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堂堂兵王,如今竟落得这般境地。
车窗被厚重的铁网覆盖,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
车子驶过法院大门时,谭啸天突然从一道缝隙中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清浅站在路边,一袭复古风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却掩不住她憔悴的面容。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红肿不堪。
她紧咬下唇,倔强地望着警车,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烙进心底。
谭啸天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清浅,对不起"他在心中默念,"好好过你的生活吧,最好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