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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赎牡丹花过程异常顺利，只用了二百两便把他赎了出来。想来是刘阁老偏爱浓艳会奉承的，对牡丹花这种娇贵孤傲的不感兴趣，才让我捡了个便宜。

随侍当下寻了顶轻轿把我与牡丹花悄悄的送进府中，免得被旁人瞧了去，无端生事。小云则另单独寻了顶轿子。

我拉着牡丹花的手，切切道：&ldo;你可唤我岚止。&rdo;

轿子一颠一颠的，我与牡丹花也一颠一颠的，颠簸中看不清牡丹花的神色，只听他道：&ldo;在下不敢。&rdo;

我道：&ldo;谁许你一口一个草民，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这般。&rdo;顿了顿，又道：&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在下姓陈，名默染。&rdo;

&ldo;默染，默染。&rdo;我望着他一头墨染的黑发，喃喃的重复着他的名字。

默染低眉垂眼，看的我甚是欢喜，又道：&ldo;上次我见你有一把琴，如今可都带出来了?&rdo;

默染神色凝然，低声道：&ldo;丢了。&rdo;

我哦了一声，看他似是不愿往下说，便道：&ldo;琴乃身外之物，丢了便丢了，改日本宫一定替你寻一把最好的琴来。&rdo;

说起来弹琴这回事，我甚是汗颜。自小读的书不少，但琴棋等技艺被父亲视作玩物丧志的那个物，平日也不许我碰。我知道绕梁三日昆山玉碎的绝妙，却不晓得瑶琴有几根弦。

默染垂眸不语，显得更加拘谨了。我才知说错了话，琴对琴师或爱琴者来说是命一般的存在，默染嘴上不说，但心底必是瞧不起我这个粗鄙之人。我若是再细心些，或许当时就应该瞧出默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嫌恶。

下轿后，我饮了口凉茶，望进默染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诚恳道：&ldo;以后你就在我这里住下，若是你想读书考科举，我必是双手赞成;若你想现在就恢复自由身，我亦是支持，我只求能得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有些事你想，我必不会亏待你，你不想，我也不会苛责于你。&rdo;

我虽然欢喜默染，但我更希望的是两情相悦。

默染跪下道：&ldo;大恩大德，没齿难忘。&rdo;

我慨叹一声，许多事还是妄想了。待我提步往外走时，默染在身后又道：&ldo;草民谢殿下再生之恩!&rdo;

&ldo;强扭的瓜不甜。&rdo;那人捻碎手中的枯叶，随风一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望着随风飘逝的落叶，叹道：&ldo;当时年少气盛，不晓得放手为何物，只知道牢牢抓紧手中所有。&rdo;

那人垂眸道：&ldo;恨他们吗?&rdo;

身上像燃了一团火，浑身失了力气，我无力的倚在身旁那颗粗壮的竹子上，扯了扯领口，方觉凉快些：&ldo;我哥哥曾说为人应当记恩不记怨，我想我是不恨的，要是我还有恨的话，第一个恨得便是我自己。&rdo;

那人拿走我手中的酒坛：&ldo;许多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殿下不必再耿耿于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