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草原上飘荡的风和晚霞,她还是准确看清——黎无回的眼尾并没有泪痣。
“为什么要画泪痣?”
邱一燃松了口气,不是自己记错。但她还是这样问。
黎无回望着她,背后的晚霞融到脸庞下,然后微微眯起眼,
“因为我想要这样画。”
很没有道理的话。
但邱一燃在暮色下望着黎无回。
却因此想到了杂志上那位编辑对黎无回的总结,的确和黎无回很像。
之后她并没有想太多,既然是愿赌服输,她就完全按照黎无回的想法来进行。
而且只是一幅画而已。
想到这里,邱一燃轻轻落笔。
便真的在画上的女人左眼尾上,点了颗泪痣。
帐篷营地还有其他旅客,陆陆续续地路过。虽然开春没多久就跑到新疆来旅游的人不是很多,但其中有好奇的,来看了几眼。但也没停留多久,就各自离开。
到后面,引起了注意,黎无回就将防风服兜帽戴上,脸上被阴影和晚霞全部盖住。
于是,最后,邱一燃基本是按照自己的记忆在画。
不过这对她而言并不算困难。
因为从前,黎无回的五官,被她用手指描绘过无数次。
那是她到死也忘不了的一张脸。
不过除了眼睛,黎无回对其他部位就没再多做要求。
完全让邱一燃自由发挥。
结束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邱一燃终于放下笔,发现自己手已经被冻得很僵。
“我画完了。”她对黎无回说。
但没有将画取下来,草原风大,多吹一会就可以完全晾干。
但等她收拾完所有画笔工具,她发现黎无回都没有出声。
于是有些茫然地抬头,“你不过来看一看吗?”
黎无回没有走过来。
她仍旧坐在两米开外的露营椅上,身后是燃烧的篝火,自来卷的偏棕色长发被吹得很乱,用某种模糊难懂的眼神望着她,
“你不多看看吗?自己的画?”
邱一燃觉得黎无回很奇怪。
但听黎无回这么说,她还是低下眼,多看了画架上的画几眼。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