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洗过澡,只裹着浴巾,端了杯水来喂她。
林幼辛轻哼,阖上眼皮,当看不见。
他刚才太过分了!
“多少喝一点。”他低声相劝。
“。。。。走开,不想和变态说话。”
周禀山笑,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残余潮红的脸颊:“幼辛,原谅我。除非你说他的坏话,不然别的我一句都听不得,尤其是你们的过去,这一点我永远无法大度。”
林幼辛瞪他,想骂他两句,却又不知从何骂起。
毕竟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受用。
于是她哼一声,嘟嘟囔囔:“。。。。你现在好诚实。”
“都说我知道错了。”他低头,“如果我早点一点说明白,甚至干脆干脆摊开来吵一架,而不是假大度,说不定不会有后面那些事。”
性格使然的东西他无法改变,但他会努力调整。
像解连环扣一样,他们终于解到了最初始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林幼辛缓缓回头,觉得是时候说清楚。
“第一次被你撞见那天你记得吗?”
“嗯?”
“那天你煮肉丝面之前,其实我感觉到我们是有点要吵起来的意思,但我打呵呵过去了。”
周禀山对那天也有印象,点了下头。
“我。。。。我其实挺怕吵架的。之前和梁霄树分手,就是先从吵架开始,然后慢慢的,进展到了他冷暴力我,再然后关系就结束了。可能有点阴影吧,所以我在处理你我的关系时,我会下意识逃避。”
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亲密关系经营不好,是不是她的问题,毕竟也没有人教过她。
因而当关系再次遇到挑战的时候,她逃避和周禀山说清楚,逃避直面问题,也逃避争吵。
“所以你每次去见他,但不愿意告诉我,是想悄悄把事情解决,这样就会避免我们之间的争执?”
周禀山蹙眉,从她的三言两语中还原出事情的原貌。
她点了下头,有点无奈:“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想彻底说清楚,第三次是偶然遇见。。。。但不知怎么的,回回都被你撞见。好倒霉。”
周禀山也无语的笑了,“我也够倒霉的,回回都撞见。那你给他合同是?”
“。。。他这个人傲且犟,我怎么拒绝他他都不相信,我就想了个一石二鸟的方法。给他一份前程,既稍稍弥补我的愧疚,又。。。。”
她深吸一口气,“又能让他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拿钱买断感情的人,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没有区别,或许他幻想碎了,就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执念。可我没想到,你。。。。”
“你没想到我也用了一样的方法。”周禀山替她把话说下去。
“嗯。其实我后来想,在迦南那天因为合同的事情和你发脾气,不完全是生你的气,也有生我自己气的原因。我并不想拿钱折辱任何人,也从没干过这样的事。。。。。。”
她有些自责的语气泄露出来,周禀山立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怪我,都怪我,是我不敢相信你会选择我,让你那么难受,你分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
“我也没主动和你说啊,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别怪自己啦。”
他们太相似了,经历感受相似,连对待亲密关系的笨拙和不会转圜都如出一辙。
此时苛责已无任何意义,一起变好,才是未来走下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