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礼貌,李智斌还是和韩柏亭打了招呼。
“刘小姐,你若是不信,可由智斌陪着,你和智斌是朋友,而韩家和李家也是多年交情,这样再好不过!”韩柏亭把想找我谈谈的事告诉了智斌。
过了半晌,智斌点头,也算是给韩柏亭一个面子。
一家广式茶楼,装修不算豪华,但环境清幽,各色茶点味道出众。我和智斌跟着韩柏亭上楼,有服务员将我们请到包厢。
“老样子!”韩柏亭没看菜单,似乎想到什么,忙问我和智斌,“你们爱吃什么?”
我摆手,笑道:“我不挑食。”毕竟也是长辈,在他没有说明自己想法之前,我不想给他难堪!
韩柏亭点的是惯喝的茶,然后又给我点了杯花草茶,智斌喝的是和他一样的。
虽然只是小小举动,但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很疼爱女儿,连这些细小女孩子的喜好都知道。
我坐在椅子里,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与韩筱雅相比,她的父亲似乎更真实些。
“您找我有事?”我斟酌,他亲自出面,定然是不寻常。
服务员送来热毛巾,韩柏亭拿起来擦擦手,笑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吃东西。”
各色小食纷纷上桌,水晶虾饺晶莹剔透,豆豉蒸排骨酥烂入味,叉烧肥而不腻。
智斌看了看,笑道:“真是香,韩伯伯真是会享受生活!”他笑着伸筷子。
“尝尝合口味吗?”韩柏亭眼底染笑,神情始终温和。
虽然韩氏面临危机但瘦死骆驼比马大,韩柏亭也算是成功人物,却不会给人压迫感。
我看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智斌也已经动筷,没有扭捏,拿起筷子小口品尝。我挺喜欢茶餐厅的东西,家常味道,但很亲切。
眼见我吃的习惯,韩柏亭笑容颇深。
这家虾饺味道出奇的好,我很喜欢。喝了口花草茶,果腹之后,再度不安的问,“伯父,您找我有事?”
韩柏亭这才放下筷子,目光平静,“俊熙怎么样?”
我眼角一沉,如实道:“医生说下周可以出院。”
“俊熙这次飞来横祸都是韩某教女无方!”韩柏亭靠坐在椅子里,道:“筱雅这次做的确实过分,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本来是想上门负荆请罪,可是你姚阿姨不肯见我,我也只好拉下老脸想请你做说客,是否能让我见见俊熙。”
我抿起唇,心头酸酸的难受。
韩柏亭眼神温柔,盯着她看,“我知道筱雅的所作所为,很过分!我这个做爸爸的也十分痛心,而且俊熙有恩于我们韩家,我们本就该感激,谁知道筱雅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等俊熙出院之后,我一定带着小女上门负荆请罪!”
韩柏亭口气诚恳的很,完全不是在做戏,而是出自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我没法开口,好像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不过筱雅到底是我女儿,”韩柏亭抿唇,沉声道:“她胡闹,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可本性不坏,终究是因为因爱生恨。”
这是替他女儿,说好话?我忽然发觉,难怪韩筱雅善于伪装,原来她爸就是个谈判高手!
韩柏亭黑亮的双眸噙着精光,话锋逆转,“父亲疼女儿的心和女儿依赖父亲的心是一样,我听说刘小姐早年丧父,当时必定是心痛万分,韩某想到筱雅日后身陷囹圄也是寝食难安,心痛万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顿了下,他再度望向我,别有深意道:“韩某老来得女,膝下就这么个女儿,韩氏如风雨飘零也只有这么个女儿能使我晚年有所依,若是她出事,无异于老来丧子之痛,伯父是希望你能劝劝俊熙给筱雅一个机会!”
我敛眉,不禁心惊。韩柏亭软硬兼施,原来为的也不是见到俊熙而是想让我替韩筱雅求情,他倒是高明的很,知道俊熙的软肋,也知道我的软肋,父女情深是真,可这求情更是真。
“伯父,俊熙一向顾念儿时情谊,若是他真有心那么做,早将证据交给警察局,其实,不是伯父您求我,而是我求你,请筱雅不要再做出伤害俊熙的事来,放爱一条生路,也给我们彼此一个出路,决定权,从来就是在筱雅手中!”
韩柏亭是谈判高手,我也涉足商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把他的请求软软的送了回去。
韩柏亭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如此说。
智斌吧嗒一声放下筷子:“伯父,这事她可做不了主,我哥的脾气你也知道,伯父有请我们喝茶的功夫还是好好劝劝筱雅,别再惹出这么多事,给人添堵,我们这够好脾气了,不然依着姚阿姨的脾气,你能想到后果吗?”智斌说到最后笑嘻嘻的看着韩柏亭,却目光如炬。
李智斌打了个响指:“服务员,买单!韩伯伯,这顿还是小侄来请,您慢用,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须臾,我和智斌从茶楼出来,上了车整个人都虚脱般,无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