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市委大院外,老锣的沉闷声音一道接一道的敲出,一声声碾过市委大院上方,引得不少人都从办公室里弹出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下面。
“你们看,楼下好象有人闹事!?”
“闹事?呵,这个时候谁敢来我们市委闹事,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诶是他?”
“你认识他?”有人听到那声轻咦,连忙凑了过去。
见此,认出萧山那人点点头,脸色怪异道:“你们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那位市长千金的救命恩人加之门女婿。”
一说上门女婿,办公室众人就都明白了,脸色各异。
一个戴着金丝框的青年十分不屑,目露鄙夷:“原来是那个软饭男,他不好好在家相妻教子,跑到市委来干嘛?还带了这么多人?真不怕晚上回去跪搓衣板啊。”
“哈哈哈!”他的话顿时引来一阵欢声笑语,不清楚的人只当这是个笑话。
一名扎着麻花辫的女子略蹙眉头,嫌弃的看了金丝框一眼,不忿道:“金瀚你别胡说八道,人家可是个老实本分的工人,怎么就吃软饭了?”
“再说了,看他这个架势似乎是——要来告状啊?听说最近纪委刚好下来检查了,你们说会不会”
“嘘嘘嘘,我们就看个热闹,别胡说八道!”
说到这里,市委办公室一群人就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瞧瞧凑了过去。
这种敢当众拉人上市委告状的戏码,这么多年可是很少见的。
一个不小心,当地的村支书、大队长、甚至是更上一级的领导,都会受到处分。
也就这两年改革开放,氛围好了些。
等凑到门口之际,他们这才发现那顶头的骡车上,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头上,正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丝丝殷红的血渍。
这一幕,在烈日下显得极为扎眼,几乎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众人的视野。
在他周围,沉默的众人就象是一堵堤坝,拦住了市委大院还刷着绿漆的铸铁大门。
呼——
风一吹,汗味、鱼腥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顿时被裹挟在一起发酵,被带进院子里。
这种刺鼻的味道,当即就熏得不少人几欲干呕。
但,门卫室里的两个小年轻,却脸色煞白,不仅没有半点干呕的意思,反而握着电话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动着。
他们攥紧了电话,放在耳边,尝试了好几次才说清楚这里的情况。
报完公安后,两人对视一眼,只能闭着眼睛走出门外,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制止道:“站、站、站住!你们是来干嘛的?”
“对对对!你们你们是来找谁的?有没有介绍信”另一名小年轻结巴着说些什么,却说的语无伦次。
见状,人群最前面的萧山,微微上前一步。
他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上,还挂着赶路晒出的汗珠,迎着弧度朝块垒分明的腹肌沟壑滑落,最后渗进已经洗的发白的军绿裤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