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季时意上前一步,伸手往男人的鼻下碰了碰。
“没死。”季时意说。
舒悦松了口气,又往四周看,发现在不远处,一只尾羽带点红色的小鸟弱小无助又可怜地缩在一边,尚且稚嫩的翅膀上有些许血迹,喙部震颤着,惊恐地发出叫声。
是亚成期的朱鹮。
还有些受伤。
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已不言而喻。
舒悦想撤回刚刚松的那口气,盗猎者,还不如死了算了。
舒悦不敢轻举妄动,立刻打电话给周淼,周淼听说这件事,声音瞬间严肃起来。
“小悦,位置发给我,再拍些照片和视频,给我汇报朱鹮的情况。”
舒悦保持着距离,观察着小鸟,一一将情况禀告。
周淼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跟舒悦说:“我们马上赶过来,我已经上报了林业局和野保局,它的伤势不能再拖,小悦,你先给它处理一下。”
舒悦下意识摇头:“导,我不行的,我……”
“你可以的。”周淼说,“大一暑假的时候你就跟我一块救过一只白鹭,你忘了?舒悦,你要相信你自己。止血固定保温,三大原则,你记得吧。”
“舒悦?”
舒悦脸色惨白:“导,我记得。”
她看着眼前又害怕又痛苦的白色小鸟,长吁一口气:“我……我试试。”
舒悦把怀里的十一交给季时意。
季时意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舒悦环顾了下四周:“我需要几根平整的树枝。”
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脱掉身上的棉质短袖。运动胸衣和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发光,换成平时,舒悦会因为这样的状态而难为情。但现在根本顾不上这点,脱下短袖后,她把布料撕开,走近朱鹮。
朱鹮见到她就连连尖叫,震颤着翅膀想要飞走,却只能原地蹦跳。
“别害怕。”舒悦蹲下身来,“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来救你的。”
她伸出手,让朱鹮闻了闻她的味道。
“我跟他不一样,你看。”
淡淡的信息素残留在她的手背。
朱鹮莫名地安静下来,一双近看有些诡异的黄眼盯着舒悦。
舒悦再靠近了一点,试探着将刚刚扯下来的短袖贴靠在它受伤的地方,按压后做了些止血包扎,伸手接过季时意递来的树枝,当成固定夹板似的,把朱鹮的受伤部分定住。
她用剩下的衣服将朱鹮包裹起来,抱在胸口:“季小姐,我们走吧。”
季时意点点头,跟在舒悦的身后,回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男人,又看了眼怀里的脸上写满无辜的猫。
舒悦是在回程的半路上碰到周淼的,周淼立刻拿专业的保温箱将朱鹮转移,同时检查了下它的情况。
“你做得很好。”周淼对舒悦说,“我们现在就把它送去村子的兽医站,林业局那边的人马上就过来。小悦,你快回去,别着凉了。”
等周淼让林初开车,带着朱鹮迅速地前往兽医站后,舒悦站在原地,才觉得风一吹,后背都是涔涔冷意。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