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意把头发从右捋到左,换了个方向,重新擦拭起来,低头对着电话说:“余医生,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什么响都不会有,真那么爱听响,你自己抬手扇自己两下得了。”
余千月是真搞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啊姐?你不是奔着让她给你解决发热期去的吗?”
“我有说吗?”
季时意起身,右手拿起手机,左手拎着毛巾,把全是水意的毛巾晾好,她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
她拉开抽屉,拿出放在其中的吹风机。
“行了,我要吹头发了,先挂了。”
“不是啊季时意,你把话说清楚,你——喂?喂?”
余千月低头,看着屏幕上戛然而止的通话界面,无语凝噎。
搞什么啊。
季时意到底要干嘛啊?
余千月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脑海中忽然电芒一闪,抓起电话就给季时意发消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季老板,咱都要奔三的人了,你还给我搞纯情?」
「你要追她?」
吹风机呜呜作响,热风从后侧方吹来,季时意余光瞄过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抬眸看向桌镜里的自己。
等吹完头发,又护理了一遍,季时意才捞起手机回答余千月的问题。
「你想多了。」她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追人?」
余千月守着电话就等季时意的消息呢,见有了回复,晓得这人又把她那宝贝头发伺候完了,打电话过去。
“不追人,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余千月难得从季时意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女人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干脆利落的语调转缓,“我只是单纯不想看她受欺负而已。”
“你——”余千月还想说话。
“别再问我啦。”季时意轻叹口气,说,“千月,我也正烦着呢。”
余千月哎呀一声:“感情的事就是麻烦,算了,别想那么多,季时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哪天你想找人聊聊,我随时都在。”余千月哈哈一笑,“上手术台的时候除外,人命还是比友谊重要一点。”
季时意被逗笑:“放心吧余医生,我可干不出耽误你医德的事。挂了,明早去项目组检查。”
结束和余千月的对话,季时意把手机丢在床上,走到行李箱边,拉开,翻出里面的小盒子。从中取出一管抑制剂,熟练把长发拨到左侧,对准后颈偏右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打了进去。
等抑制剂内的所有药品都已注入完毕,季时意抽出针,随手将它丢进垃圾桶里,身子往后一靠,躺在沙发上。
使用药剂后的疼痛如约而至,季时意蜷缩起身子,偏过头,盯着阳台外的远山,又看回树尖悬挂着的那轮明月。
两手环抱着在药效上来后迅速升温又冷却的身子,等一切都镇定下来,季时意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从冰箱里开了一瓶酒。
满着冷气的白葡萄酒将杯壁也带出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