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就好,说到底都是她拖累了大家。
她掀开帘幔,跨上马车,榻上的男人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桌案上摆放一沉香木盒,里边有各种药物,她一把打开,取出了金疮药。
这药她该征得他的同意再拿的,可是他何时才能醒?
吟夏的伤耽搁不得,她只好先斩后奏了。
临下车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落去取水,左战不知去了哪里?
留他一个昏迷的人单独在此真的好么?
她有些担心,回到塌边,轻轻拍了拍他的下颌,“修离墨,你醒醒。”
恰好叶落打水回来,皱着眉头看她,“他需要好好休息。”
弦歌尴尬地放下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金疮药,“这个,我借一下,我的婢女受伤了,我去给她们上上药。”
她看到叶落的脸越来越黑,心中纳闷,这人没离京之前对她还挺不错的,现在动不动就摆脸色。
她自知理亏,谁叫她害得他主子躺在这里。
弦歌头歪向榻上,“好好照顾他。”
不等叶落回应,径直跳下马车离开。
溪水边,弦歌打了一壶水,目光逡巡四周,发现没有人,才让吟夏褪去肩头的衣服。
冰清想接过她手里的活,弦歌不肯,说她手受伤不方便,冰清只好在一旁干瞪眼。
弦歌拿着润湿的绢子揾去吟夏肩上的血迹,再撒上金疮药,又替她细细缠上白纱布,动作温柔娴熟。
冰清眼眶一热,弦歌转过头来,她赶紧偏过头去,不让弦歌瞧见。
弦歌一怔,打好纱布上的结,替吟夏拉上衣服,又走到冰清身边,握上她受伤的手臂。
推脱不掉,冰清只好任由弦歌替自己处理伤口。
其实这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可是看到弦歌严肃的面庞,她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们的马车被毁了,现下只有修离墨那一辆马车,可是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不喜别人进出他的地方。
冰清察觉她的为难,便扶着吟夏到禁军那边的帐子里休憩。
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跟琉玥王共处一室。
在离马车不远处,弦歌突然顿住脚步。
叶落站在马车旁,左战靠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
看到她出现,两人眼睛一亮。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从车幔里溢出,弦歌脸色一变,大步走向马车。
“叫你们都滚,没听见吗?”
声音虚弱沙哑却又冷意十足,透过车幔侵入耳中。
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脾气?
弦歌一把掀起车幔,“你叫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