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墨依旧未动,眉眼淡淡落在弦歌身上,无端生出压迫感。
“求你,救救她。”弦歌含泪跪下。
她看到前方那么颀长飘然的身影猛地一震。
他既然喜欢玩弄人心,那她便如他所愿好了。
这一刻,很多东西都清晰明了。
她一心出逃,也自以为能逃脱,却原来还是被他掌控在手心的棋子。
没有夏弄影的帮忙,她甚至不能恢复记忆,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下颌一重,弦歌被迫抬起头来,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前。
眸如寒霜,比腊月的飞雪还冰凉,他的指尖却沁入丝丝热气。
他凤眸微眯,怒道:“你便这般轻贱自己?为了一个奴才随意下跪?”
弦歌嘴角轻勾,“她不是奴才,她是最关心我的人。”
你修离墨不是,冰清才是最在乎她的人,她却为了这个男人将冰清置入危险的境地。
别说一跪,就是一死又如何。
棋子。
她是棋子,只要救了冰清,她甘愿成为他的棋子。
“好,很好!”修离墨冷笑,狠狠将她甩开。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那她更不能留。”
修离墨心里恨极,连一个婢子都得她这般以命相待,那他呢?
她将他置于何地?
他忍了三个月,逼自己不来看她,可是她呢?
妄想逃离他。
“不,你不能这么做。”弦歌猛地抱住他的腿,仰头瞧着那冷漠的眉眼。
眼泪湿透了衣襟,她却浑然不觉,唇被她咬出一圈红印,像极一抹血色朱砂。
为什么?
她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不能救?
吟夏死死抑制哭声,紧紧抱住冰清。
公主这般低声下气,她该阻止的,可是冰清怎么办?
吟夏不忍再瞧,低头抵上冰清渐冷的额头。
叶落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左战拉住衣袖。
“沐弦歌,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妄想逃跑的落魄公主,你凭什么求本王?”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薄唇逸出。
弦歌一怔,她是棋子,一枚重要的棋子。
这个身份够么?
可是她不敢说,若是让他知道她已经知晓了真相,那他必然怒极,那末更不会救人了。
弦歌低头苦笑,“你若是救她,那我不会再逃,就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