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慑人的眼光下,她浑身一凛,齿间打颤,周身透露彻骨的寒意。
夜晚冷风吹拂都没这般冷。
腥甜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她一凝,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心中一痛,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本王也不用怜香惜玉了。先帝的陵寝已修好,三日后回京,你若再敢逃跑,本王不介意打折你的腿,将你一辈子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弦歌脑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记得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摊鲜血,眼泪喷涌而出。
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那一夜,她被关在客栈里,直到天际泛白,他都没有再回来。
而她,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圣音打开房门,便见她缩在角落里,头埋进肩窝。
扫视一圈,屋内凌乱不堪,她暗叹主子火气不小,也不知昨夜是不是伤了公主?
圣音上前扶起弦歌,弦歌怔怔抬眸,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心里莫名一喜,却在瞧见圣音那刻,眸间闪过失落。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她竟然在地上坐了一夜。
腿僵硬得站不稳,连四肢都冰冷刺骨,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简单梳洗之后,面对满桌膳食,她竟一点胃口都没有。
随意用了几口,弦歌放下碗筷,哑声问道:“我的婢女怎样了?”
圣音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
属下?
谁的属下?
弦歌轻轻一笑,眉眼淡然,“他呢?”
“主子昨夜回西陵城了。”
弦歌一怔,回去了?
昨夜发了一通怒火之后就回去了?
连夜。
看来她这次真的把人惹恼了。
“他不怕我再逃么?”
圣音想起昨夜主子离去前留下的话,犹豫了一下,瞧见弦歌随意淡然地靠在椅背上,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主子说了,公主若想逃,主子只好杀了您的两个婢女,然后再打断您的腿。”
果然,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修离墨连夜赶回西陵城,三日后就要回京,他第二日一早就随夙玉庭出门。
这西陵的事情,他要交代清楚,也要防止被有心之人泄露了秘密。
夙玉庭私养兵马的地方是一处山谷,地形崎岖,常年瘴气笼罩,西陵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此处,是以多年来都未曾有人发现谷底兵马聚集。
弦歌回到西陵王府两日,冰清身上的毒素已清,身子尚且虚弱。
三人还是宿在锁玉轩,修离墨却从未出现过,从那天夜里之后,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可是弦歌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安然度过两日,她也怕再次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