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重重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后来想起来,弦歌还觉得好笑。
那一刻他的表情像极了茫然的孩子,在得到大人的认可后,殷切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没了面具的遮挡,她窥得他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从来都不知道,就算容颜上添了伤疤,以他绝美的轮廓,以及完好肌肤处滑腻的触感,他这张脸透露出邪魅的气息,夜里她总会痴痴望着他。
起初他不适应,她偏凝头盯着他瞧,有时候惹恼了他,他便拿了布料蒙住她的眼睛,将她困在怀中,自己悠哉地处理公事。
她动弹不得,索性依偎进他怀里,细细倾听他的心跳声。
有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两人时不时交谈,她倒佩服他的定力,能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处理公事。
弦歌伸手摘下他的面具,嫌弃地扔在地上,“以后上床要把面具摘了。”
一想起这破面具让他几次对她下狠手,她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男人淡淡凝向地上的面具,脸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弦歌描绘他的轮廓,冰凉的触感传到手心,弦歌皱眉道:“以后你要是半夜出去,也不要来我这里了。”
她倒是越发得寸进尺了,修离墨暗自好笑。
拉下她的手,包裹在手心,她的手很暖,他却不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气传给她。
既有了夫妻之实,在他心里,她亦成了他的妻。
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若病倒了,她也休想独善其身。
“修离墨,你说话。”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几不可闻,若不是他拥着她,她都以为自己又是一个人。
“嗯?”男人的尾音上扬,“说什么?”
他失神了。
这种情况几乎没有过。
可这十几日在这女人房中,他莫名其妙就陷入沉思,有时候会盯着她瞧好久,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更荒唐的是,他喜欢将她抱在怀里处理公事,她很安静,可那迷人的香味不断刺激他,他眼睛虽盯着折子瞧,心绪却落在了她身上。
“你。。。。。。”弦歌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他突然的失神,她又怎会看不懂。
“别乱动。”男人捉住她的手,黑暗中的气息突然沉重。
“你大半夜往外跑,莫不是又爬进了哪个狐狸精的屋里?”她恼怒道。
男人低沉一笑,“还真说对了,我大半夜可不是上了你这狐狸精的床?”
弦歌一噎,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
蓦地想起西陵那个女人,她突然没了兴致和他闹,怏怏地推搡了他一下,“夜深了,赶紧休息吧。”
他凌晨天尚未大亮还得起身回府,而后去上朝。
她跟他说过,让他夜里不要再来,免得麻烦,这般奔波也很累,他却从不听她的。
她将火挑起,又想若无其事歇下,修离墨怎肯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