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丝帛扔在地上,他双眸紧闭,泛白的唇上还沾了血丝。
弦歌顿在床榻不远处,双腿没了行走的力气,那样虚弱的他,她见过一次,就在西陵。
而今过了两个多月了,他还没好吗?
阴昭像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他没看到杵在不远处的弦歌,扔下药箱,颤着手指就去探脉。
修离墨微微眯眼,瞧见是他,旋即轻轻闭上。
“好端端地,怎又呕血了?”阴昭一脸忧虑,放下这一只手,又去探另一只手。
修离墨也没理他,他若是知道,还要他干嘛?
弦歌白着脸站在原地,踮着脚尖张望,生怕错过阴昭的诊断。
阴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干脆一手探一只,修离墨睁开眼睛,嘴角轻勾,“还是没瞧出端倪?”
“是,脉象平稳。”阴昭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人都呕血孱弱成这样了,脉象怎会平稳?
枉他行医救人十余载,见过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可却没遇到过这般诡异的脉象。
“嗯。”修离墨拂开他的手。
对待生死,他向来随遇而安,可如今,他有了牵挂,还能泰然自处吗?
“啊墨,到底发生了何事?”阴昭从药箱里取出一副银针,修离墨掀起了衣袖,细长的针便扎了进去,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事。”他淡淡地瞥了弦歌一眼,弦歌一怔,他又移开视线,末了,补了一句,“气急攻心。”
“气急攻心?”阴昭一惊,手上的银针被他扎入了几分。
他立即意识过来,哀嚎着拔出来,偷偷瞄了男人一眼,见他没反应,阴昭才松了一口气。
“你都一个月没事了,我以为你已经痊愈。可在这一个月里,我翻遍古书籍,仍然没见到记载此类怪异的病。”阴昭道。
修离墨没有吭声,连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呕血这事,也就在当天损伤他的身体,翌日又恢复如初,半点异样的感觉都寻不到。
弦歌听得两人的对话,心里担忧得紧,再忍不住,走上前来,“你医术那么高明,难道都没有办法吗?”
阴昭一怔,这时才注意到弦歌的存在,脸色瞬间阴沉,“你有办法?”
弦歌睇向修离墨,他并未看她,她心里一酸,轻轻摇头。
阴昭瞧着这两人,一人爱理不理,一人满脸歉疚,他总算明白修离墨那句“气急攻心”是何意了?
又是这女人惹怒了他。
不然以修离墨的性子,怎么无缘无故生气。
“沐弦歌!你行啊!”阴昭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让你来照顾人的,没让你把人气病。”
弦歌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阴昭却得寸进尺,将一肚子怨气都发在弦歌身上。
“就知道你是个扫把星,四岁克母,五岁克父,性子刁蛮跋扈,谁在你手上都讨不了好。现在倒把魔掌伸到啊墨头上了?想替你那好皇兄除去祸端?”
在民间,百姓私底下流传的谣言,被阴昭提到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