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音进来便看到修离墨坐在床沿边,紫色的纱幔在他头顶轻轻摇晃,风从窗口灌了进来,纱幔摇晃得越发厉害。
修离墨似乎毫无所觉,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忽而闪过柔和。
他嘴角轻轻勾出一抹笑意,纤长的五指在女子脸上流连忘返。
女子身上盖着厚实的被褥,白皙的脖子隐在红色的绣被下撄。
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锦被,他们大婚之前,徐管家吩咐换的。
“她晚上没睡好?”
圣音在关窗,修离墨突然轻声问道。
生恐将她吵醒,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圣音知道主子在问她偿。
风从窗口阖上的隙缝里凉飕飕地钻进衣襟里,圣音抖了抖,只觉得遍体生寒。
没听见声响,修离墨抬头,圣音一凛,“噗通”单膝下跪,“主子!属下有负所托。。。。。。”
这时冰清、吟夏也走了进来,见圣音下跪,也走到她身侧,愧疚地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修离墨眸色森寒,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僵住。
“主子!王妃已昏睡两日,如何也叫不醒。”圣音豁了出去,咬牙道。
“你说什么?”修离墨心中顿痛,猛地站起身来,眸光惊骇地瞪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为什么不早说?请太夫了吗?”他转眸看向床上安静的女人。
怪不得一进清乐院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守门的婢女连看都不敢看他,这种事情及时发生过?
大白天睡觉,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怎就没有起疑呢?
他当时感到不安,可进门见她安详的睡颜,他便松了一口气。
“请过太夫了,可是太夫都说公主在睡觉。哪有睡觉的人怎么也叫不醒的?”吟夏道。
修离墨颓然跌坐在床上,颤着手指朝她的鼻尖触去。
还有呼吸。
他松了一口气。
“歌儿?”他不信邪,俯身在她耳边轻唤。
红润的脸颊近在咫尺,肌肤还是温热的,可他一声高过一声,她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圣音三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她们看到那个男人一身风尘,下颌冒出了青涩的胡渣,眼袋黑沉,似是倦极。
可他却一心落在女子身上,对自己的狼狈好无所觉。
圣音从没见过如此邋遢的主子,主子一向喜爱洁净,衣物每日一换,可他如今这副模样,难道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弦歌之前追问她主子的下落,她并非有意隐瞒,确实是连她也不知道主子的行踪。
“谁能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修离墨愤然起身,眸光冷骛地攫住三人。
瞧着一步步走近的主子,圣音惊惧,忙低下头,“属。。。。。。属下不。。。。。。不知。。。。。。”
“回王爷,昨日早晨奴婢见公主迟迟未起身,便进来唤她,谁知怎么也叫不醒。奴婢察觉不妥,请了太夫来,太夫也看不出哪里不妥。”冰清接过圣音的话。
修离墨突然冷笑,“所以,好端端的人,就醒不过来?”
“请的什么庸医,人若没事,怎么昏睡不醒?”修离墨气急,一脚踢在圣音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