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骂着,手上动作倒利索。
将盛了汤水的碗推到她跟前,弦歌咳出泪水来,捞过汤碗仰头便灌。
“慢点。”修离墨脸色微变,还是晚了一步,弦歌灌得太猛,被呛住了。
“咳咳咳。。。。。。”心肝都要被她咳出来,唇瓣沾了汤水,一圈圈色泽鲜亮。
修离墨抢过她手里的碗,伸手轻抚她的脊背。
弦歌无力地瘫软在梨花椅上,怪不得古人云:寝不言,食不语。原来是会害死人的。
郎寂随侍在身侧,低头闷笑。
这姑娘也忒会逗人了。
修离墨一张俊脸沉冷发黑,将筷子掷了出去,弦歌吓了一跳,心虚地低下头。
早便说了不要吃,这下好了,搞得两人胃口全无。
郎寂腿下一软,看着跌滚在地的玉色筷箸。
“奴才这就给皇上再取来一双筷子。”
这时弦歌才想起郎寂一直随侍在身侧,适才的窘迫想来也被他看在了眼里,消散了的红晕又聚敛而来。
郎寂匆匆走了出去,弦歌偷偷抬眼,跌入了男人蘸了墨的眸里。
心下一紧,贝齿咬下了唇瓣。
“你也别恼我,我并非有意,这性子本就这样,改不掉。你若厌了,打发便是,冷着脸给谁看。”
修离墨怒极反笑,怒她不识好歹,气她有持无恐。
想了想,弦歌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局促地捏了捏手心。
“我的意思是。。。。。。你别生气,我不想惹你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惹你生气。”
修离墨将她的无措看在眼里,眸色变深,轻声嗤笑,“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经她一说,修离墨这才意识过来,今日自她醒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动怒。
到头来,她对他的影响非但不减半分,现在反而愈加严重。
她以为这午膳会就此作罢,不欢而散,谁想他等在桌边,眼眸睇向门口,微微透露不耐。
皇帝用膳,怎不多备一副碗筷?
弦歌暗自疑惑,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做出了更加愚蠢的举动。
“饿了吧?要不先用我的?”她将筷子递给他,他没有接,眼眸淡淡,意味不明地落在她身上。
弦歌懊恼至极,怪自己愚蠢。
这筷子沾了她的口水,怎还敢给他?
尴尬地将手挪了回来,眼中却有些失望。
如坐针毡,她想离开,可又不敢。
“你真想一顿饭吃到晚上?”修离墨淡淡道。
“啊?”弦歌不明所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虽说你时间够,可晚上还有一顿,够你吃的。”修离墨淡淡收回目光,余光却将弦歌羞赧微恼的神色尽收眼底。
汤水一勺一勺入了他腹中,垂下的眉睫染了一层白色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