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人不信弦歌的话,却有一人信,那便是从头到尾只说一句话的千幽玥,她看弦歌的眼神越发深邃。
跟在主子身边近二十年,主子从未对谁上心过,却在西陵那次,修离墨动了无影楼,派人出去寻找这女子,她便知道主子心底有这女子。
出于好奇,她曾偷偷跟踪过她,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入了主子的眼。
女子的外貌没有多出色,主子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若主子是那种人,她何至于沦落到如斯境?
甘愿守了他二十年,就连四年前主子让她选择,若她愿意,他会给她皇后的殊荣,若她不愿,他会替她觅一门好亲事。
她想赌一把,既然那女子弃了主子,她更要陪在主子身边,终有一天,主子会忘了她。
可是四年过去了,主子仍然把她当成下属来看,在外人眼里,主子对她恩宠有加,实却非如此。
她亲眼目睹主子对那女子的纵容,女子对主子,岂止是忤逆,简直就是放肆。
可笑这些宫妃,想跟她相提并论。
“沐姑娘,你性子耿直、口无遮拦,哀家姑且不跟你计较。可你可知,方才那番言论实属大逆不道。私底下你怎么跟皇上相处,哀家管不着,可你今日竟大胆到教唆宫妃忤逆皇上!”
“若宫妃听了进去,个个都抗旨不尊,这后宫岂不乱套了?还有宫规吗?”
千澜初冷冷一笑,眼尾上扬。
涂了丹蔻的指甲尖长锋利,竟指向了弦歌。
弦歌张了张嘴,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只贪图一时嘴快。
况且这些嫔妃能在后宫生存,都是有些头脑,谁会听她胡言乱语就去忤逆堂堂一国之君,除非疯子。
瞧千澜初这架势,是要在此做文章么?
“民妇有罪。。。。。。”弦歌低头认错。
众妃嫔料想太后会责罚她,不想太后竟摆了摆手,叫她们散了。
众妃面面相觑,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后淡漠的眼神逼了回去。
恼恨地瞪了弦歌,便有序地退了出去。
弦歌暂且松了一口气,也想跟着退出去,千澜初却让她留下。
退到门口的妃嫔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弦歌,那一眼饱含讥笑。
心道,原来太后留有后招,这女人估计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人蹙眉,若太后有心为难她,为何不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非要遣退众妃,若是其他,连太后都站到她那边,这后宫任由她胡作非为,还有她们立足之地么?
再者,方才太后面上虽未表现对她的厌恶,可言语间却处处刁难她。
按理说,太后怎会让一国之君沉迷美色,为了一个女人跟满朝文武对着干?
她们怎么想的,弦歌顾不上,低头看着脚尖,脑中闪过的却是还珠格格里,容嬷嬷动用私刑,拿针扎紫薇的那一幕。
想着想着就毛骨悚然,偷偷抬头看向千澜初。
看她一脸温和,眉眼也没有怒气,应该不至于对她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