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闹,不喊疼,上面的人就觉得这事儿不急,还能再拖一拖。”
他看着江小满,眼神深邃。
“现在,他们这么一闹,就把问题直接摆在了台面上,逼着高书记他们不得不马上解决。”
“这叫什么?这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江小满听得一愣一愣的,周逸尘说的这些道理,她以前从未想过。
她只知道要听从安排,服从领导。
“可……可万一高书记发火了呢?”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周逸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他会发火,但也就是骂几句,敲打敲打领头的人。”
“毕竟这事,说到底,是生产队理亏在先。”
“如果他们能未雨绸缪,早点把房子盖好,哪还有今天这档子事?”
“再说了,法不责众。”
“他总不能把所有知青都记个处分吧?那以后队里的活儿谁干?”
周逸尘一番话,条理清晰,鞭辟入里。
江小满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回了肚子里。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懂,什么事到了他这里,都能被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种感觉,让她格外安心。
“好吧,听你的。”
江小满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不管他们了!”
周逸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
“况且,还有高书记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在,轮不到我们操心。”
窗外的阳光,已经开始偏西,正是下午上工的时间。
周逸尘走到墙角,利落地背上那个半旧的背篓,又顺手拿起了那把趁手的药锄。
他下午的工作,除了应付可能的突发病人,主要就是去山上继续采药,补充一些常用的草药。
天道酬勤,多采多练,他的医术才能精进不休。
他回头,看着已经把行李安顿好的江小满,朝她扬了扬下巴。
“走吧,江小满同志。”
“上工去。”
江小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那点阴霾彻底烟消云散。
她脆生生地应了一声。
“好嘞!”
她快步跟上周逸尘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推开院门,走进了冬日午后金色的阳光里。
身后的知青点,似乎还隐隐传来嘈杂的声浪。
生产队里,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等周逸尘和江小满来到社员们砍柴的地方时,她要搬去周逸尘小院住的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