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度面无表情地应着,“父亲教训的是。”
贺留善话入正题:“我听说,昨日你妹妹在长陵侯府被刁难,你非但不帮,反而火上浇油。”
贺玄度一声嗤笑:“被刁难?父亲,您看看她这样的,能被人刁难。”
贺容暄正端起杯盏,啪地一下放在桌上:“你什么意思,我怎样的了?”
贺玄度往座椅后靠了靠,嘴角勾笑:“就是如今这样的。”
贺玄晖被他们吵得头大:“你们都住口,父亲在此,你们也敢如此放肆。”
贺留善一下朝,贺容暄便赶过来请安,哭诉昨日在浮霞园两次被羞辱。
见女儿受委屈,他当即有些恼怒,未问清楚前因后果,便让人叫了两个儿子过来。
贺留善皱眉道:“彰儿,你说怎么回事?”
贺玄晖解释道:“那姑娘是柳桓安的妹妹,我看她并无刁难之意。此事,容暄确实夸大了些。”
柳桓安,贺留善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大约是贺玄晖与长陵侯府的人捧着柳家,这丫头感觉受到了冷落,看不过去。
贺容暄盯着贺玄晖:“兄长,怎么你也替她说话?我好心赠她步摇,她却不屑一顾,不是羞辱是什么?”
贺玄度懒洋洋道:“好心地扔到地上,然后居高临下看她屈身,来体现你的尊贵。”
贺容暄冷笑:“昨日一入浮霞园,我便瞧见你们两个拉拉扯扯,分明是旧相识,所以你才会帮着她。以我看,你们……”
贺玄晖听不下去,喝声道:“容暄住口,你堂堂相府小姐,怎可处处人前争长短,又事后唇齿之间坏人名声。”
贺容暄被贺玄晖一喝,立时住了口,憋着气不说话。
贺留善见女儿委屈,不轻不重道:“小女儿家的以后出言要谨慎,万不可像今日这般。”
贺容暄本就不服气,眼光一瞥,正瞧见贺玄度在旁幸灾乐祸。
她气得咬牙,开始胡乱攀扯,“若非二哥在桃园内帮腔,那柳舜华早就将步摇捡起来了,哪里会有后面这些事?”
贺留善顺势将矛头转向贺玄度,“不管如何,你身在相府,曦儿是你的妹妹,就算她有什么错,你事后告诫她就算了,怎可在外人面前如此对待你的亲妹妹?”
贺玄度要笑了,他这个爹,在朝堂有多公正,在家就有多偏心。
从小到大,但凡与他们兄弟姐妹有争执,错的总是他。哪怕毫不相干,只要他一出现,最后不是他也要是他。
他直起身子,冷声道:“以爹的意思,
就算她杀了人,我也不能多说一句,反而还要替她收尸才行?”
贺留善气得手发抖,伸手抓起桌上的杯盏朝他砸了过去,“你个混账东西。”
贺玄度歪头躲了过去。
他起身,躬身道:“既然父亲不喜欢看到我,我这就退下。”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荣安堂。
洪声早早候在荣安堂外,一见贺玄度出来,立即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