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阳已经退下,谢北舟正提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她便拿起了放置在砚堂上的磨锭,开始乖巧地磨墨。
许乐芙视线低垂,落在了谢北舟握着狼毫笔的手上。
他左手轻轻托着右手宽大的袖子,手腕微微用力,一个又一个苍劲有力的字便跃然于纸上。
她不识字,但也晓得这笔字是写得极好的,莫名的,许乐芙还觉得这字同摄政王府大门匾额上的字很是相像。
“瞧本王做什么?专心磨墨。”谢北舟道。
许乐芙闻言连忙收回视线,很快,谢北舟便写完了字,将纸塞进了信封之中,他撇了一眼还在认真磨墨的许乐芙,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铜板塞了进去。
“不准动这封信。”他似是随口提醒,然后站起了身,“本王先去换套衣裳。”
许乐芙哦了一声,心说她没事看谢北舟的信干嘛,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谢北舟绕进屏风后,还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见许乐芙似是没有异样,便准备开始换衣裳。
只是他刚将手搭上了自己的衣襟,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惊呼。
第16章怎么突然就开始撒娇了?……
只听“咚”的一声,随后传来了许乐芙的惊呼声。
谢北舟神色一凛,绕出了屏风后头,视线与一脸尴尬的许乐芙对上。
“王爷。”许乐芙讪讪着移开了眼神,低垂着头看向桌案,“妾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谢北舟这才发现,桌案上一只茶盏跌落着,而他留在桌面上的信早已湿透。
他走了过去,信的位置与他方才放的一般无二,谢北舟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上了那封信。
湿了水的信封触感皱巴巴的,他微微用力,便感触到了被他藏在里头的那枚铜板,位置也未发生偏移。
方才谢北舟在写信的时候刻意用袖袍遮挡了她的视线,后又借故走开,便是想瞧瞧,许乐芙会不会偷看密信。
依现下的结果来看,小卧底并没有动过这封信。
呵,倒是谨慎。
谢北舟抬眸,看着做了错事一脸低眉顺眼的许乐芙,蓦地想起今晨起来的场景。
一睁眼,昨晚睡前还离他远远的许乐芙,过了一晚上后,却是整个人牢牢地扒在他身上,那双手还不安分地贴在他的腹肌上。
更细思极恐的是,以往即便是他睡着了,只要外头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醒过来。
可昨日他竟然一整晚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许乐芙的动作,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他的防备心下降到如此地步,看来小卧底还是有些手段的。
许乐芙抬眼静悄悄地观察着谢北舟的反应,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以为自己是坏了他什么大事,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原本她还想着,今日找个机会同谢北舟问问她能不能出府去玩,毕竟自打她来京城后,还一次都没有出去逛过,可眼下,她犯了错,怕是不好再提了。
许乐芙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是她做错了事,好好道歉便是,希望能把谢北舟的雷霆震怒变成雷霆小怒也好,总归也能让她少吃些苦头。
她这般想着,便伸出手去,怯生生地扯了扯谢北舟的袖子,语气十分良好地开始道歉:“王爷,对不起嘛,您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