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同庄项敬酒,正在思考自己能不能仗着摄政王侧妃的身份,也如同谢北舟一般无视他的敬酒。
可她转念一想,在场这么多不认识她的人盯着自己,她不好给他们留下一个自己很蛮横的形象,于是只能无奈端起了面前的酒樽,准备伸手回敬一杯。
可她的手刚一动作,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已经横亘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喝。”谢北舟冷淡的嗓音响起。
十分利落的拒绝。
庄项无可奈何。
“那草民就不贪求侧妃赏脸了,”庄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随后他抬眸去瞧许乐芙,又瞬间恢复了他清冷的神色,“阿月在新房等着侧妃,侧妃若是用完了宴席,可以去新房瞧瞧阿月。”
许乐芙敷衍地嗯了一声,虽然她不是很想去,但她既然作为许善月的娘家人在席上露面了,确实也该装着去瞧一瞧她。
庄项见状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躬身又作了个揖,便转头去敬其他宾客了。
许乐芙心里记挂着严管事,这顿喜酒吃的也是食之无味,她很快搁下了筷子,轻声同谢北舟说道:“王爷,妾吃完了,妾去新房看看我那个继妹,顺便让她可以放了严管事。”
谢北舟没有拦着,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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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芙带着青容找了庄家的婢女带路后来到了新房外,推门而入后才发现整个新房竟然只有许善月一个人,大喜之日身边如此冷清,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又想到今日来了庄府后看到他们对这桩婚事的不重视,她不信许善月身为新娘子会感受不到。
许乐芙动了动唇:“这就是你处心积虑都要从我手上抢走的姻缘。”
她的语气虽然冷漠,但也没有嘲讽,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解。
许善月在新房枯坐许久,一直在等许乐芙的出现。终于如愿听到许乐芙出现后,她一把拉下了遮在自己脸上的红盖头,冷冷回应:“姐姐管的未免太多了些。”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坐在身下的被褥,其实庄家不重视她,她自是知晓的,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如今自己已不再是丞相府的千金,亦没有钱财傍身,
不过旁人的轻视她都可以装作不在意,只要庄项对她好就行。
好在庄项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自从她的腿伤了之后,庄项就一直很自责没有保护好她,今日喜宴的情况他也曾同家里抗争过,可惜他丢了官职,如今在家里的地位也不比从前,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庄项对许善月说他丢了官职都是因为摄政王,而摄政王权势滔天,寻常人没办法向他求情,只能从他身边之人入手,因此许乐芙成了最好的切入点。
所以面对庄项恳求她帮忙搭上许乐芙这根线时,许善月只能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即便许乐芙才是庄项原本的未婚妻,可她如今已经摄政王的侧妃了,与庄项再无任何可能。
那么就算许善月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不想让庄项和许乐芙有任何牵扯,但涉及到庄项官职一事,她便只能让步。
想到庄项的嘱托,许善月只能冷冷地开口:“严管事我已经放了,你可以走了。”
许乐芙讶然,没想到她这继妹今日如此爽快,倒也省得她浪费口舌了。
“行。”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许乐芙也不愿多待,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她甫一转身,就撞上了拿着两杯合卺酒走来的婢女。
许乐芙:。。。。。。
她就说许善月怎么这么爽快让她走呢,这里头必然有诈。
酒渍很快在她的衣摆上晕开,好在合卺酒的量不是很多,旁人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瞧,应当也不会很明显。
那婢女吓了一跳连连道歉,说要带她去更衣,可许乐芙摆了摆手,“算了,我遮一下便好。”
许善月却有些冷嘲热讽:“姐姐如今代表的可是摄政王的颜面,若是被人看到衣着如此不得体,就不怕丢人后被王爷责怪吗?”
许乐芙撇了撇嘴,心道谢北舟应当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骂她,可许善月有一点说的没错,她不该给王爷丢人。
考虑到这一点,她叹了口气,只能应下,左右青容也在身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便同意了让婢女带着自己去更衣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