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州向谢北舟投以略微打量的目光,却见谢北舟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还抬手又示意他请坐。
倒是一副客套的样子。
他原以为自己至少要在明日进宫的时候才能见到摄政王,没想到今日就见上了,他有些吃不准摄政王是因为即将要用他们顾家打一场大仗,还是因为同表妹感情好,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客气。
不过他心里,更偏向前者。
许乐芙见顾云州迟迟未落座,也出声催促道:“表哥快坐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问表哥好多问题了。
顾云州这才坐了下来。
“表哥,外祖父身体可还康健?”许乐芙见他终于坐下,连忙开口问道。
“祖父身体很好,上战场还能一个打十个。”
许乐芙放下心来,又问:“那你们可有收到过我寄去的信?”
顾云州以为她是前段时间又寄了信,于是回应:“我这次出门比较匆忙,没有问过祖父。”
丞相府出事的消息,还是正好有从京中来的友人带来的。
许乐芙知晓表哥没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一直以来,你们都有收到我的信吗?”
“自然,”顾云州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几乎是一个月一封是吧?祖父有时得了你的回信还会开心地来向我分享。”
许乐芙这才彻底安心,果然,祖父不是故意没回她的信,而是从未收到过她的信。
原本她就怕继母作怪,总是攒到钱就去外头找专门帮写信的书生,可一封一封的信寄出去,她却从未收到过回信,她就知道继母连这个方法也将她防住了。
知道寄不出去后,她便再也没有寄过信了,又何来的一个月一封呢?
“表哥,你们收到的回信,都不是我写的。”许乐芙沉声道。
顾云州大吃一惊,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许乐芙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完整讲了一遍。
“岂有此理,她们这是当我顾家没人!”顾云州听完后顿时大怒,他的手直接拍向了一旁的案几,将上头搁着的青花缠枝莲纹茶盏都原地震了一震,“此事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公道自然是要讨回的,但许乐芙怕给顾云州添太多麻烦,于是先安抚道:“此事不急,如今许善月已经嫁做人妇,这时候去找她麻烦,她夫家定会对她百般维护。”
顾云州虽然是个大老粗,却也知道表妹这是怕给他添麻烦,于是点了点头,此事我回去后,定会如实禀告祖父,祖父他老人家的怒火,便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也定能将许善月母女两人活活烧死。
许乐芙又挑起新的话题:“表哥这些年变化好大,变得更魁梧硬朗了。”
不止是外貌,性格也没有以前那么沉闷了。
“表妹倒是变化不大,”顾云州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接着开口,“还是一样的美貌出尘。”
他书读得不多,只能很浅显的夸赞一句。
“多谢表哥夸赞。”许乐芙完全把这当成了一个长辈的夸赞,左右小时候在外祖家时,大家也没少吝啬夸赞她的话。
“笃笃。”是谢北舟手指轻扣案几的声音。
他很适时地打破两人之间的对话,道:“本王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顾小将军留下用个晚膳?”
顾云州不至于听不懂谢北舟这是在赶客了,于是很有眼力见地道:“多谢王爷,不过臣今日才进京,尚还有许多事务未处理好,便不多叨扰了。”
说完他又站起身,朝着许乐芙道:“表妹,今日我是突然上门拜访时间有些仓促,改日我请你去酒楼,再讲一些祖父的事于你听,可好?”
他还有很多话要问许乐芙,比如怎么就成了摄政王侧妃,还有,在王府中过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许乐芙也站起身。
顾云州又道:“我还带了些西北特产和礼物,王府的下人已经收走了。”
许乐芙听到果真有特产,当即两眼放光,点头道谢:“多谢表哥。”
“那我就先走了。”顾云州说完又朝着谢北舟作了个揖,也不多作停留,转身离开。
“表哥我送送你。”许乐芙话音刚落下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手,随后身体向后跌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北舟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问:“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起过,原来你小时候的日子竟过得这般艰难。”
许乐芙之前是想和谢北舟说一说她的继母和继妹来着,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