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在想,师兄你是怎么做到表里不一,还气度斐然的?”顾清月是真的想知道,只要能修炼出晁屿在外的一半君子之风,她在陈氏面前的压力都能小上许多许多。
这真不是直白的嘲讽吗?
晁屿维持的笑意有一瞬的龟裂,企图从顾清月的神色中找到故意的成分,然只触到了无比求知的眼神。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想学。”
晁屿看了看她的脸,直白道:“你学不会。”
这样的一张脸,什么样的气度都难压住。
顾清月努了努嘴,才想反驳,马车外忽地传来了疾驰的奔腾声,这奔腾超过了他们的行队,又将他们团团包围。
晁屿陡的冷了脸,轻挑起车帘一角,能看清所来兵马的从属。
明明只差半日的路程便能出了淮南道的辖区,没想还是追来了。
“鲁公子这是做什么?”崔岩高声喝问从骑兵中踏马出来的青年。
青年弱冠上下的年龄,是鲁密与原配之子鲁植,他打马往前踏了几步,眼神在崔岩身后的马车和护卫中溜了几圈,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邪肆:“崔先生这是送顾二姑娘去京城吗?怎么遥遥地将仆妇都甩在了后头?可让我好追。”
他语气轻佻,又想往马车靠近几步,顾清月的护卫皆拔刀威慑。
崔岩还维持着客气,“二姑娘归家心切,同仆妇箱笼分开走得快些。”
“崔岩,”鲁植冷了声,并不想让崔岩言语糊弄过去,“本将怀疑有逃犯藏匿于你之车列中,你可知道私藏逃犯的后果?”
崔岩毫不畏惧他的威胁:“在下不过是送久未归家的表姑娘归家,所行皆是京城侯府与督查安排之人,何来藏匿逃犯一说?”
“有没有逃犯,搜了便知!”崔岩有些失了耐性,完全不顾其抬出的两人,若不是陈观察的暗中阻挠,他也不至于会追来得这么慢,扬州城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才怀疑到了数日前在城门换防前离开的顾二姑娘。
陈观察呵笑着解释是年关将至,京中想得紧,这才送侄女走的急了些,老谋深算的狐狸,鲁密自然不甘就这么放任人跑了,一路快马传递消息,让驻在寿州的鲁植带兵追上。
兵戎相见,一触即发,崔岩自是不会让人靠近马车。
“崔先生,便让他搜吧。”
红缇开了车门,在外的疏柳又连忙跳下了车辕,在车下扶了她家姑娘一把。
顾清月并未下车,而是站在舆轼之间的驭坐空出来的位置上,倨傲地抬头向前,“鲁少将可考虑清楚了,你这搜的是不是逃犯我不知,但打的是我陈顾两家的脸,回京我定要让我爹爹去御前告上你们一状!”
少女的身形掩在厚重的披氅下,寒风险些将她的帷帽吹开,声音语调中也满是被娇纵出来的任性,但却比崔岩的警告来得更加的有力,便是久不在扬州,也是听过陈家两代才就这么个娇娇女,白老夫人眼珠似的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陈厚训对侄女也多有纵容,更别说在京中吏部任职前途大好的顾侍郎,若这个二姑娘开口,参他们一本还真不是说说。
然,比起这个,显然还是那个带走了许多私密信件的逃犯重要,鲁植示意兵将上前搜查。
他们一行只有主从两辆马车,比起查看马车他们更侧重对所随之人细查,最后才移到马车,鲁植意味不明地看向被顾清月挡在后的车扇,亲自上前:“冒犯了!”
他撩开了车帘遮挡的一角,才掠一眼,忽窜出凶狠肥壮的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