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甜只能祝福道:“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她就上岸去了。
别说,这河里站久了还真有点凉。
上游的泉水里,浸着一筐水果。
胡可搬了把椅子坐在太阳下,面前放着一块立起来的画板,时不时拿着笔在上面勾勾描描,河岸边的石头上雾星河坐在那里,在看着那一筐水果不被水流冲走。
余光里,她看见柳文甜走了过去。
然后坐下了。
身边坐下来一个人,雾星河察觉到后扭头看过去,柳文甜手里拿着两根棒棒糖,伸手递给他一根。
雾星河接过来放在手里,却没拆开。
柳文甜咬着嘴里的棒棒糖,手指绕着糖果纸玩,来回绕了几圈,过了许久才出声道:“原本,我还以为你真是江川的表弟。”
雾星河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那现在呢?”
“现在嘛……”
柳文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现在觉得你们不像是表兄弟。”
雾星河问:“那像什么?”
柳文甜一时间没吭声,隔了半晌,才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雾星河朝她看过去,年轻的女孩眉头轻蹙,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困惑和……失落。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雾星河问道。
柳文甜微微一怔,大脑忍不住跟着他这句话,回忆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当年她父亲出事的时候,她还在上中学,家里发生变故的具体细节她不太清楚,只知道向来关系和睦的父母突然就要离婚。
还是她那个深爱着母亲的父亲,亲口提出来的。
她母亲自然不愿意,但是父亲那时为了不拖累她和妈妈,坚持要离婚,跟她们划清界限,还把手里所有财产全部转移给了她母亲。
这件事,两人是瞒着她决定的。
判决下来的那一天,她刚办理好去国外的转学手续,和母亲拖着行李箱走在去机场的路上。
母亲全程戴着墨镜,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一开始她还非常生曹东的气,觉得是他不要自己和妈妈了,直到她成年后,母亲才跟她说了实话,还说让她在未来的某天记得回国,去接父亲。
她问母亲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母亲赌气地说当年是他先放弃的,既然选择要分开,那就干脆彻底断了联系。
那还让她去找人?
柳文甜在心里吐槽,不过她知道母亲这些年其实就没忘记父亲,于是也乐意去当这个和事佬。
等时间一到,她就立刻回国来找人了。
曹东在里面住了十三年,出来时头发都花白了。
当初怕受牵连,他们父女这些年从来没联系过,当柳文甜带着照片和记忆中父亲的样子找到西北牧场时,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那天正好是黄昏,一轮圆日正缓缓西沉。
草原上的落日,恢弘壮阔,无边无际的赤红色晚霞洒满了整片天空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