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只有雨声淅沥。
阿文轻轻撩开帘子的一角,一双眼睛慢慢地凑近……
手中的赶马绳掉在地上,撩着帘子的手也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阿文大惊失色,姑娘呢?去了哪里?
---------------------------
蜿蜒的山路上,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前行。车中一人白袍穿的松松垮垮,墨发松散,皮肤呈现病态的白色。
这人盯着手中一枚玉佩怔怔的出神。这玉佩色泽光亮,靠着上方的位置镶嵌着一个白色的小物什。男子修长的大拇指在白色小物周边轻轻摩挲,偶尔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时嘴角弧线向上轻轻勾起。
忽然“咯噔——”一声,马车停下。中年马夫撑伞下车,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听得外头这人禀告道,“殿……公子,路边有一位姑娘像是腹部不适,您看……”将要出口的话,生生的拐了个弯,马夫不由抹了两把汗,还好他机灵,若是在那陌生的姑娘面前不小心透露了殿下的身份……
“堵到路了?”车内的白衣男子目光不离玉佩,淡淡的反问道。
马夫迟疑,看了眼那边倒在地上的女子,终归还是有些不忍,遂硬着头皮回道,“公子莫怪。路倒是没有挡着,只是那姑娘倒在路边当真可怜,这样的天气,路上寥寥几人,属下担心若是我们不救,这姑娘怕是活不了了。”
白衣男子专心把玩手中的玉佩,并未回答。
马夫等了半响,车内人都未给明显的答案,咬了咬牙道,“依属下看,顺路将这姑娘带到感业寺,留给寺内僧人照料……”
“你今日话很多。”车内人语气淡淡,然马夫却听得这是答应了。于是欢欣的解释道,“属下也是瞧着这姑娘在这般天气只着内衫晕倒在路边,又满脸红疹……”
话还未说完,只见方才还在马车内的男子扶着帘子站在车驾上,满目焦急,“她人在哪里?”
马夫嗫嗫嚅嚅,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白影一飞,再回来时,那怀中已多了个人,却正是倒在路边的女子。
帘幕撩起又落下,白衣男子急促地命令道,“还不快走!”
“哦?哦。”马夫怔愣,怎么觉得殿下现在却是比方才的他都重视这路边的女子?
现下那姑娘生着病,殿下却只吩咐了快走,到底是去找大夫呢……亦或是继续上山去感业寺?
“上山啊,愣着做什么?!”等不及的某殿下探出脑袋,再次吩咐。
马夫这下得了令,一跃上车。马车急速的向着既定的路线奔去……
-----------------------------
酆洛幽幽转醒,室内空无一人。鼻尖还萦绕着被烧焦的味道,喉咙口像是吃了碳粉一般,干灼的很。
许是听到动静,外头有人敲门后进了来。酆洛抬头,是侍月。
年轻的男子今日着绝情殿标志的翠玉锦,墨发披散而下,头微低,面容隐于发间,站在三尺余外,遥遥行礼道,“大人,您醒了。”
酆洛揉了揉额角,眸光低沉,“她,可寻到了?”
“大人说的,可是您从火场中抱出的老妇人?”
“老妇人?”酆洛惊疑,透着脏污的脸立马转向侍月的方向,“你们没有寻到她?”
侍月一惊,难道,当时在火场中,大人让救的人不是……被唤作侍月的男子打了个激灵,联想到之前祭司大人是因为寻找那女子方才联系的他们,当下单膝跪地,“大人说的是云相之女云婉?”
“不然呢?”酆洛眸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