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阵法。”酆洛扫视着周围微弱的在变化着的景物,眸光低沉。
就冲之前的反应来看,名为水魅的男子不可能做出妨碍救治那大盛太子的事情。因此这阵法原本要困住的便只能是他了。
而他一直跟着水魅——这样看来,水魅以及小红要做的事情就是大问题了!而怕他会妨碍到的……酆洛心中警铃大作——定与她有关!她危矣!
热,好热,全身就像被放在蒸笼里一般,让人难以喘息的热……
头脑昏昏沉沉的,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幻影,即使如此,却也坚持不了几分钟。
热,好热,衣服,穿了好厚的衣服……
要脱掉一些才行。
疼,头皮好疼……脑袋突然被揪着被迫抬了起来,好疼……
可是被触碰的额头上一片冰凉,好舒服,云婧川傻乎乎的笑着向着那冰凉靠的更近了一些。
水魅冷冷的望着被揪着额发,眼角一片泪花却仍笑着蹭过来的女子,突然一松手,语气冰冷的对着后面的女子道,“要怎么做?”
“呐,我说媚娘啊,就没有任何想要问的么?现在问的话,一定言无不尽的哦。”
小红掩嘴轻笑,莲步轻移,行至像水蛇一般复而缠上水魅的女子身边,轻轻蹲下,手指紧紧捏着女子下巴,强迫她从男子那边转了过来。
水魅起身,嫌弃的一脚蹬开仍旧抱着他的腿的女子,对着旁边笑的饶有趣味的女子,“确定这样就可以救殿下?”
“自然。”小红尖利的指甲划过云婧川泛着潮红的小脸,邪魅的反问,“难道你觉得玄女的医术会不如她的弟子?”
水魅斜瞥了一眼,轻哼一声,“你只要能确定在你伤害玄女的弟子之后,她还愿意帮你就足够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水魅大人!”小红大笑,“如此无情,如此冰冷,丝毫都不在意与殿下共患难过的她的死活,也不知这美人儿在一切都醒转以后,会不会因为你这般作为而伤心呢?再者,可担心殿下会怪罪于你?”
“怪罪便怪罪好了。”水魅苦笑,“这般女子,活着只会威胁到殿下而已。与其担心不知何日她会伤害殿下,倒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再说了,我又做了什么呢?不过是跳了一段舞而已。”
水魅眉角弯弯,“小红姑娘才是真正谋划这些事情的人,不是么?”
见着眼前男子突然兴奋起来的神情,以及推得一干二净的话语,小红突然垮下了脸,冷冷的对着周边的侍从吩咐道,“还不赶紧带着媚娘姑娘去换衣梳妆?!客人不是都已经到齐了么?”
水魅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恼怒的小红,轻笑着自行走了出去,侍从也跟着鱼贯而出。瞬时,屋子内便只剩下了云婧川与小红二人。
云婧川现在头脑恍惚,方才那二人的谈话自然也都没有听清,只是隐隐听得耳边有人在絮叨什么,吵得很。
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燥热不堪,心头有种说不清楚的焦灼感,似乎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具体要寻找什么却也不知道。只是盲目的凭着本能伸出手摸索着。
“是啊,我才是谋划这一切的人。”像是呓语又像是低喃,小红望着地上艰难的蠕动的女子,自嘲道,“殿下那么欢喜着的你,我若是伤害了。以后查起来,他定然会恨我吧?”
“可是呢,即使他怨恨我。却还是要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小红自问自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他。”
小红轻轻的跟在爬着蠕动的女子身后,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经过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了一系列咯吱咯吱的声音,伴着这般瘆人的声音,小红轻轻的说道,“若是你日后化成厉鬼,便来找我吧。这一切与殿下没什么相关。我不怕你,其实既是是怕,也没有关系的。因为为了殿下,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灯火昏黄的房间内,衣着魅惑红裳的女子蹲下来抱着膝,对着头脑并不清醒的云婧川,目光迷离,声音忧伤而缓慢,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一个冗长的故事。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但是那个时候,其实还没有非要你死的地步。”她说,“但是,现在你伤害了他,所以非死不可了。”
“殿下那般高贵的人,因为你却低到尘埃里面去。知晓了你不是云静的事情之后,他跪在雨中整整一下午,求皇上收回成命,为此染了风寒,一到了桐城就最先染上了瘟疫。”
“那般柔和的目光,我从来没见过殿下给过其他人。”小红陷到了温暖的回忆中,眸色变暖,“爱慕,宠溺,心疼……殿下所有的美好,都是属于你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珍惜呢?殿下,酆洛,一个个的都因为你痴迷不已,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以前的你不过是个丑八怪,殿下能喜欢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还不珍惜。那时候还跟哥哥一起喝酒,叫殿下伤心,又跟酆洛暧昧,叫殿下难过。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他?!”小红再次强迫女子的脸转向她自己,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你大概不知道吧?”
“因为你,我被迫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家,凄惨的以一个婢女的身份跟着你;因为有你,殿下从来都不会看见我,即使是我装扮成了你的样子;因为你,我差点就不能跟着云静一起进入殿下寝宫……你知道我为此努力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