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祭冲着老者直直的跪拜下去,脑袋重重着地,“师父,过问的那女子,虽然不是大人生祭的对象,却是能救大人的唯一一人。师父真的没有见到吗?再者,师父到这里时是什么情况,烦请告知!”
“扔了。”老者声音忽然降低,微微背过身看着有些许尴尬。
“您刚才说什么?!”侍祭惊站起,小跑几步绕着面对上老者,“扔了?扔到哪里了?”
老者视线躲躲闪闪,看似随意一般的指了个方向,“还有另外一个白衣男子,伤的都很重。师父看着都没救了,又不想他们知道大人的情况,所以看着树林里有条河,就顺势扔下去了。”
“为什么要扔掉?”侍祭小脚一跺,眼泪夺眶而出。
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委屈自心底涌出。以前的时候,侍祭的情绪从来都不敢在师傅面前表露半分。原因无他,身为掌管祭祀的侍祭大人,不能带着自己的感情。
可是这一刻,明知不该,侍祭还是痛哭失声。
大人生死不明,仅有的一个可以以血来救大人的人也被师父扔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玄女。”老者薄唇紧抿,半响挤出几个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侍祭泪眼迷蒙间望过去,自家师父已不复先前尴尬的样子,又是冷冰冰的,有些浑浊的瞳孔中闪出锐利的光线。
“她是玄女。所以她不是生祭的对象却可以救大人。”老者顿了顿,微侧了侧身,“她在那里。”
方才大人所在的位置旁边,还并排躺着另外两个人,其一发髻散乱,脸颊脏污,瘦小的身形全部隐在大人宽大的外袍之下,是云婉。
而另一人,形容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人事不省,却不是水魅是谁?
他们都在这里,那么刚才的师父是——骗她的?
求证般的望向自家师父,然老者已缓步行至那三人身前,眼眸沉沉的望过来,“侍祭,你过来替大人切脉。”
切脉?难道还有蹊跷?
侍祭小跑过去,跪坐在地,于怀中掏出帕子覆上了男子的手腕,这才小心翼翼的上手。
片刻,侍祭的手犹如触电一般的闪开,吊着泪滴的眼睛惊惧般的望向了老者,“师父?”
“你也看出来了。”老者叹了口气,也蹲在了身侧,“看来大人是使用了那个无疑了。”
“共……”
“嘘——”老者慌忙制止了侍祭,表情非一般的严肃,“应该是没错的。”
“可是那个……”侍祭四周望了望,识趣的噤声。刚想着要怎么开口,然老者一改这时的愁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了重重黑影下来。
“侍祭!”老者厉声道。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侍祭疑惑,但还是下意识弱弱的应了。
“护主不利,你可认罪?”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
“可知罪?”老者不耐,强大的气压自那人身上迸发出来,侍祭被震得头皮发麻,怵怵的应了,“徒儿知罪。”
“今废黜你侍祭之名,流放盛朝,不得解救之法永不召回,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