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开眼梢一挑,示意她继续。
妖冶嘴唇动了半响也没发出声来,就在男人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垂了垂眼睫,郑重地道:“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春花……”
他愈发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明明骄傲的从不愿向他低头,却甘愿为了一个下人低声下气地求他吗?恐怕就算她自己只剩一口气躺在床上,也绝不会在他面前哼哼半声吧?
“为什么?”
妖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百里云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扯着他袖口的手上,嗓音低低,语调淡淡地问道:“为什么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求我?”
“春花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妖冶扬着声调打断了他。
她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肯定都觉得她神经错乱,竟然为了一个丫头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便是在古代,她也从未把人分成过下人和上等人。在她心中,只有重视和不重视之分。
“那谁才是无关紧要之人?你的前未婚夫吗?”
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掠过他下午看到的场景。
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说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话。
妖冶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朝他望了过去,手下的劲道不由自主地松开。
男人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被她放开的手。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跟我提他?很好玩吗?”妖冶颤抖着薄唇,眼帘低低垂下,让人看不清眸中神色,“一次次揭我心里的伤疤很好玩吗?”
男人面具下的表情一僵。
“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没有心,我不会难过?”
“所以他可以这样轻易地就把我扔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破碎的呢喃让人差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百里云开心口一痛,手臂不由自主地张开,墨色的袖袍一扬,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天牢中,她决然而去的身影依旧清晰。
那时,她笑着说,“如此甚好。”
他以为,她是不在乎的,或者说,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在乎。
妖冶任由他抱在怀里,也不挣扎,淡淡的青竹香仿佛有愈合伤口的功效,温暖的怀抱将她千疮百孔的心填的满满当当。
多么熟悉的温柔。
曾经,那个男人也是这般霸道地拥她入怀。
可结果,越是温柔的男人,带来的伤痛也越是多。
“明日一早我就会让皓月过来。”男人淡淡地说道,眸中神色复杂。
翌日一早。
皓月匆匆地赶到了春花的房里,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人,床边还坐着一个精神恍惚的。
“你昨晚干嘛了?”
“你能治好她吗?”
视线交错的瞬间,两人同时出声,问的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