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然眼前一亮,一颗心从酸楚中抽离出来,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陈斯然:[很适合你]
[以前没见你穿过这身,新买的?]
殷念:[是呀~今天陪客户逛街顺路买的]
[也给你买了几件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陈斯然:[别太破费,那边物价不便宜吧?]
殷念:[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等我回来哦~]
正是饭点,店里坐了不少人。老板娘不时穿梭在桌椅之间,给客人添茶倒水。
放下手机。经这么一打岔,陈斯然意识到不能再放任情绪这样泛滥下去。
她看了一眼姜伶,姜伶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在谈话中途分心去看手机而有所芥蒂。
不知为何,这让陈斯然松了一口气。
她夹起一片毛肚,在沸腾的汤底中涮了几下,试图靠肢体动作分散注意力。
蘸料碗里,各色蘸料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在蘸料碗里走一圈,咬一口,鲜嫩的毛肚裹着麻辣的汤汁在口中绽放,然而滋味却是苦的。
不要沉溺在情绪里。不要沉溺在情绪里。不要沉溺在情绪里。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
道理她固然懂得,一颗心却仍旧不受控制地泛酸,几乎和这毛肚的滋味一样苦。
——虽然她把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有悖关系。
于是她尽可能显得冷静,就像个听故事的人一样,不咸不淡地追问着,“然后呢?”
在你和我分开,之后呢?
我没参与的那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姜伶接回话题,“我度过了一段低谷期,很黑暗,很漫长,大概持续了三年吧——家里出事,感情滑坡,这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尽管姜伶每一个字都那样轻描淡写,似乎渲染自己的任何痛苦都是一种夸大其实。
但陈斯然知道,以姜伶的性格,如果她说出来的痛苦有1分,那么在她实际承受时,痛苦其实已经达到了100分。
一种神奇的感觉浮了上来: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八九岁。她的心又变得像十八九岁时一样柔软,一样怜爱姜伶胜过自己。
“然后我谈恋爱了。”
“我本来不想谈的。就是,我觉得我在感情上是很失败的。我一直觉得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谈了。但那个人非要闯进来,闯进我的世界。”
“我就顺水推舟接受了。一开始,倒也挺好的,她是很开朗的那种人。跟她在一起,我感觉我也在慢慢变好。”
“但后来我才发现——她骗了我。她有精神病史,但是她一开始根本没告诉我。她发作起来的时候很可怕,我完全受不了。”
“我跟她分了。”
“这之后我又谈了一个,比我大很多,一开始我觉得她很成熟,很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