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自来熟、看谁都像看闺女孙女的阿姨的难度超高。
奚然就总是失败。
奚然看了丛宜两眼,特别爱看丛宜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眼神灵动唇畔憋笑——
丛宜说:“谢谢您。”
阿姨说:“这有什么客气的。”
吃好晚饭,阿姨收拾完东西就走了,临走前问奚然明天想吃什么——
随着关门声响起,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奚然和丛宜两个人,电视机在播放新闻。
好似氛围微妙,奚然问:“看新闻?”
丛宜说:“好。”
两人又在客厅坐下。
关了吊灯明亮的水晶灯,客厅光线暗了几个度,奚然蹬掉了拖鞋躺在沙发上,靠在丛宜身上。
这样很久很久。
奚母回来的时候,她们后面调频的电影才刚刚步入尾声。
丛宜听见开门声时,不动声色的垂下目光,落在奚然贴在她身上的那部分。
奚然说:“妈妈。”
她坦然对上目光。
丛宜看过去,奚母和她对视。
奚母微笑的表情一顿,而后才像没看见似的:“小丛又来玩啦。”
奚然说:“是呀。”
丛宜说:“阿姨好。”
大概的确要问明白,往书房走了两步的奚母回身,说:“小然,到书房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奚然不觉得有什么,站起身要走的时候,被人很轻很轻地勾了下手指——
丛宜在担心,她抬眸,电影光屏落在她眼底,好像聚成了一滩水,泛着独特的涟漪。奚然说:“你先看着,我一会儿就来。”
她钻进书房的时候,丛宜脸上彻底没了表情,徒留在原处,身上余温尚未消失,但是被不知道哪里的风一吹,连心脏也发凉,低头垂下眼,神情在瞬间就像覆上一层阴霾。
书房里,适合读写的灯明亮而不刺眼,柔和的光映在人脸上。
如果是奚父和奚盛,那么奚盛差不多要被打了。
但是奚母对奚然很温柔,她只要看见奚然就会记起那时候、蹲在门口等自己下班的小孩,怎么样也没办法狠心——
高中的时候勉强可以算少年无知,那么现在呢?
奚母压下眼底的忧心忡忡。
奚然也不紧张,坐在奚母身侧,问:“妈妈,怎么了?”
尽管开口很难,“你们两个……”奚母问,“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