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凝视着瘫软在地的乔非,缓缓蹲下身来,裙裾如花瓣般在脚边散开。&0t;我之前怎么了?&0t;
她唇角微扬,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乔非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勉强清醒几分,咬牙道:“你若对我不满,大可直说,何必……”
&0t;何必使这些手段?&0t;
凤倾城接过话头,指尖轻轻抚过裙裾上的褶皱。她站起身,拉过就近的一把椅子,悠然落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地的男人。
她并未下毒,只是让素素在茶里掺了软骨散和少量的蒙汗药,既让他浑身无力,又不至于彻底昏死过去。
&0t;乔非,我从未骗你。&0t;凤倾城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0t;关于我兄长、关于我的身世,句句属实。&0t;
她顿了顿,指尖轻叩桌面:&0t;只是有些事,我未曾说完。那个绑架我妹妹的恶徒&0t;她的声音忽然轻柔得可怕,&0t;最后我找到了他,四箭一刀,是我亲手送他上了黄泉路。&0t;
乔非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烛光下,女子姣好的面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他如坠冰窟。
&0t;很惊讶?&0t;凤倾城轻笑,&0t;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0t;
她忽然倾身向前,&0t;虽然你最后打算放了我,但我依然很不高兴。&0t;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乔非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明明知道眼前人已非心上人,他的心却仍不受控制地狂跳。
&0t;你不仅耽误了我的行程,还打乱了我的计划。&0t;凤倾城直起身,语气转冷,&0t;不过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既未伤我性命,我便也不会取你性命。&0t;
乔非苦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你当如何?”
凤倾城眉梢一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侧,朝内室轻唤:“出来吧。”
寒影与陈素素应声而出。
乔非浑身一僵,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他惨笑一声:“原来……真是我自作多情。”话音未落,眼角已滑下两行泪。
原来这后面一直有人……
“不必做出这副情深的模样,”凤倾城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波澜,“我从未给过你任何错误的暗示。之前对你和颜悦色,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权宜之计。方才你对我剖白心意,我亦立刻告知于你,我已有心上人。”
她的话语清晰、冷静,字字句句都像淬了冰的利刃,精准无比地刺向乔非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不见血光,却痛得他神魂欲碎,几乎窒息。
乔非闭目,泪水砸在地上,转瞬即逝。他设想过无数种被拒的可能,却唯独未曾料到会是这般局面。
“罢了……罢了……”
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无尽的绝望与苦涩,“是我……一厢情愿……怨不得旁人……”
他试图撑起身体,逃离这令他窒息的地方,却因软骨散的作用,身体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
“想走?”凤倾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徒劳的挣扎,眼底压抑不住的笑意终于浮现:
“乔大哥,难道您就没觉得,今晚这寨子里……静得有些过分了吗?”
她刻意加重了“乔大哥”三个字,从前听来只觉甜蜜亲昵的称呼,此刻落在乔非耳中,却充满了尖锐的讽刺,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就连胡嫂子院里养的两条狗都没吠一声。”她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淡淡的喜悦,“今晚,寨子里所有的人,都会睡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自然,也包括‘大黑’它们。”
——因为寒影早已将足量的蒙汗药,悄无声息地投入了寨中唯一的水井。人畜皆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