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沉徽妍回应,里面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人在哪儿呢!还不快带进来给本宫看看!”
嬷嬷闻言,笑着将两人迎进来。
一道厚重的门帘,将冬日彻骨的严寒隔绝在门外。
门帘内烧着地龙,这温度如同晒着阳春三月的日头,暖和又舒服。
嬷嬷和侍女为两人脱去大氅后,带着两人进了次间。
铺着虎皮的贵妃躺椅上,正卧着一个皮肤白淅、长相温婉的中年女子。
见到沉徽妍和谢谌进来,她扶着侍女的手坐直起来,抬起凤眸上上下下地将沉徽妍打量了好几遍。
“你小的时候,本宫还抱过你。”
长公主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落寞,“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出落得比小时候还要好看了。”
她说的‘抱过’,是指当年沉徽妍和其母秦氏随军在边关的那两年。
那时候,已故的驸马宁阳王还是副帅,长公主不顾圣上的阻挠,去边关看望了自己的丈夫。
“臣女,拜见长公主殿下。”
沉徽妍庄重地行了大礼。
一旁的嬷嬷要来扶人,却被长公主用眼神制止了。
“好孩子,日后再见本宫,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她亲自起身,拉着沉徽妍来到贵妃椅边上的绣凳坐下,却不曾放开她的手。
“沉家于长公主府和宁阳王府有恩,这几年来本宫都还没来得及报答一二,岂能让你行此大礼?”
提及‘恩情’二字,还没等沉徽妍说什么,长公主便自己先起了话头。
“赏梅宴上的事情,本宫听谌儿说了。”
闻言,沉徽妍目露愧疚之色:“这件事情是臣女的错,是臣女在情急之下,才”
“你不必解释,本宫都知道。”
长公主抬手,阻止沉徽妍说下去,“你们之间‘定亲’一事,本宫允了。”
沉徽妍讶异,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样顺利。
而长公主见谢谌没有及时接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你可别告诉本宫,你还惦记着江南的那个狐媚子。”
谢谌温柔一笑,面上竟没有半点勉强之意:“全凭母亲做主就是了。”
闻言,沉徽妍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就,答应了?
他这是娶不到心爱之人,所以本着娶谁都一样的心思,才顺从了长公主的意思吗?
沉徽妍适时露出感激的眼神:“长公主殿下,这桩‘亲事’是”
长公主再次抬手阻止她,语出惊人:“这些你先别管,本宫且问你,这桩亲事,你可愿意?”
沉徽妍傻愣愣了好一会儿后,又故作羞涩地垂下眼眸,抿着嘴唇紧张地用手指小心搓着衣摆处的绣花。
而她‘傻乎乎’的表情在长公主看来,那就是愿意。
“你既愿意,此事就好办了!”
她双手合十,颇为得意:“亏得本宫机智,提前就为你们做好准备了。”
说着,她一抬手,身后的侍女便躬敬地往她手上放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你来之前,本宫赶着便进宫见了皇兄,言明当年在边关时就为你二人定下了亲事,请他下旨为你们二人赐婚。”
“待你们各自的孝期结束,来年五月便将亲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