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书仪亦是无声哭着,抬手指向张正奇冷声道:“小王爷有所不知,当年张正奇为了求娶七姐姐,在我祖父和二伯面前起了誓。”
“他说,此生都只有七姐姐一个妻子,不会休妻、不会纳妾!”
“可是如今,他不仅纳了青楼女子为妾,还因为那小妾有身孕,要抬她为平妻,以此来羞辱我七姐姐!”
沉徽妍接话道:“如此背信弃义之人,就该被天打雷劈!”
“我就该向天罚殿起愿,祈求天罚殿能替天行道,铲除张正奇这样的小人!”
谢谌见她为沉楚华心疼到泪如雨下,愤怒到理智也没有,叹息着用指腹为她拂去脸上的眼泪。
温声软语道:“好了,别哭了。”
“你先坐下休息片刻,剩下的交给我,好不好?”
沉徽妍抬起骼膊,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梗着脖子道:“交不了!”
“今日这件事情,我若是不解决清楚,便是愧对我祖父当初的托付!”
她伸手指向张正奇,一字一句问道:“张统领,你说我七姐姐犯了七出之条,可有证据?你说你们只是用家法惩罚我七姐姐,敢问你张家的家法,可有在京兆衙门存底?”
张正奇看着这姐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就插不进去话。
好不容易有那点子见缝插针的说话机会,还没等他张口,就被谢谌一个回眸盯了回去。
现在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岂能放过?
“自然是有证据的!”
张正奇冷眼看向面色苍白的沉楚华,眼底一丝温情也无:“自她嫁到我张家来,不曾孝敬过我的父母,晨昏定省从未认真对待过,公婆疾病也不曾孝敬在床前!”
他得意道:“此事在我张府人尽皆知,小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一个下人过问。”
闻言,原本靠在沉书仪身上、连喘气都费劲的沉楚华强撑着抬起头看向张正奇。
她的眼底满是愤恨:“你胡说!”
贴身丫头红梅,心疼自家姑娘,冒死跪在地上:“还请小王爷小王妃做主!”
“张统领口中的晨昏定省,我家夫人日日认真对待,不曾落下一日。分明是张夫人自己懒惰,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我家夫人掌管府中中馈,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离不开她,她哪里能一直等着?”
“可是张老夫人却总拿着这件事情寻我家夫人错处,一有机会就罚我家夫人跪上一两个时辰。”
“至于张统领口中的张老爷和张老夫人疾病,我家夫人的确不曾伺奉在侧”
红梅声泪俱下:“可那是因为我家夫人才刚刚小产!因为小产,她差点丢了半条性命,可是你们张家人,谁在乎了?只一味责怪她没有为张家生个一儿半女!”
竟然,还有这事!
沉徽妍心痛地拉住沉楚华的手,“七姐姐,你糊涂!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沉楚华亦是泪流满面:“你们撑着沉家门楣,已经够辛苦了,我不能帮上忙,岂能再添乱?”
沉书仪哭得隐忍,只能默默抱着沉楚华给她无声的安慰。
看着失去父兄保护的姐妹几人,个个为难至极,却相互都在为对方考虑,偏偏就让张正奇一家子如此欺负,谢谌的心口处隐隐有火气上升。
“张统领,你可还有话说?”
张正奇面色难看,“就算如此,那她无子、善妒、多言,都是事实!这总不能抵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