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呼吸不可避免地交缠在一起,可在嘴唇交接的刹那,他停住了,轻轻笑了一下,明显察觉到戏霜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他又拉开一点距离,再次端详戏霜的脸,偏偏就是不让人如愿,古怪地像是一道棘手的难题。
戏霜是那个跃跃欲试的解题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轻易被攻克,很快戏霜就会对他失去兴趣,索然无味,然后再度被抛之脑后。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要这样。
他要变成一条蛇、一个空瓶子、一片汪洋大海,把戏霜圈禁在自己的领域里,密不透风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你想要我吻你吗?宝宝。”贺怀知低声道。
“那你想要吻我吗?”
戏霜不答,反问。近距离下,所有的视力问题全部失效了,他清楚看到贺怀知根根分明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珠,眼球外围那层浅蓝色的圈,靠近左边山根的小痣。
戏霜盯紧贺怀知的脸,企图侦破他的想法。
毫不掩盖的狼子野心。
戏霜往后仰了仰身子。
高大的男人挤进他两腿间,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男人黑色衣服和银色胸链交织下的白皙胸膛,下巴和尖尖的鼻头,眼睛划入了春水般深邃迷离。
那个突起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对于一个掌控欲强的人而言,性癖简单又纯粹,就是那些看起来能够轻易摧毁的部位——纤细白皙的颈脖、不堪一握的腰,还有裸露的脚踝。
戏霜不动声色地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贴在脸颊上的巴掌更热了,他的脸被抬了起来,距离浅浅的小黑痣又近了几分。
错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鼻尖上,他的鼻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仿佛被人亲吻着,直到贺怀知再度拉开距离,刚才捧着他的脸像是在观察如何下手。
道貌岸然。戏霜只给出四个字的评价。
“你如果不会就让开。”
拉锯凝固时,需要一点适当的催化剂。
膝盖若即若离地触碰,皮肤与皮肤粘合的部分带着湿湿的潮意,刻意的规避,静若无声的更衣室。
一个眼神。
或者是一个微表情。
有时候只是呼吸,都能够产生相当大的化学反应,绚丽的爆炸、海浪的翻涌、极速坠机……
无数黏腻的,暗涌的浪潮将他们掩盖,带着他们在汹涌波涛中跌宕起伏。
舌头可以是柔软的。
舌头可以是凶猛的。
舌头也可以是缠绵的、温情的,一点一点的舔舐。
许久,更衣室的门被打开。
戏霜率先走了出来,胸口有些翻涌。他靠在门上,失神地摸了摸发疼的嘴角。缓了好一会,才平息住过快的心率。
他快步往内场走去。
社团集训已经开始了,他和贺怀知属于严重迟到。
和管理道了歉后,戏霜简单地做了个热身运动,下到水中。恰好贺怀知走了进来。
两个人隔着点距离,遥遥对视的刹那又默契的错开了视线。